“啊!!”
他衝着太史慈猛的嚎叫一聲,揮劍衝殺上來,明顯是要跟太史慈拼命了。
“嘖嘖,可惜。”
太史慈輕輕搖頭,身形迅速閃到管亥身後。
他一戟揮出,鋒利的戟刃直接將管亥的頭顱斬下,鮮血沖天噴涌。
管亥的無頭屍體‘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太史慈提着管亥的頭顱自語道:
“雖有勇氣,可是你最後的這份勇氣是由恐懼驅動的,並不是信念。
若是由信念驅動,還可一戰。”
一旁的傅士仁看着眼前的景象嚇得渾身顫抖,大氣都不敢出。
太史慈擡頭,對傅士仁微笑道:
“你好像很怕我?”
太史慈現在將雙戟揹負在身後,單手提着管亥的頭顱,頭顱上還不斷有鮮血在低落。
他的一張俊臉年輕得不像話,臉上還有着剛剛濺出的血跡,在營中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詭異。
這他媽不是變態是什麼?!
傅士仁感覺自己的精神也要崩潰了,帶着哭腔說道:
“沒…沒有,將軍仁慈,我怎麼會怕你呢?”
太史慈略有些失望的說道:
“這樣啊,不怕嗎?”
“怕…怕!”
傅士仁簡直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顫聲說道:
“小人對將軍,又敬又怕!”
太史慈這才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將一個東西扔到傅士仁手中道:
“你的功勞本將記下了,待我擒了關羽再來尋你。”
傅士仁感覺手中的東西溼答答黏糊糊,不禁有些好奇這是何物。
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此物不是管亥的人頭是什麼?!
傅士仁瞬間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見過首級。
作爲將軍,戰場上這些東西都太常見了。
可是傅士仁從來沒像今天這般,將一個人的頭顱捧在懷中。
而且此人還是與自己熟識的管亥,兩人前幾天還坐在一個桌子上喝慶功酒。
他知道自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傅士仁強忍着噁心,發狠的對親信們下令道:
“見到逃竄的漢軍就給我殺,一個不留!”
中軍大帳附近,主帥關羽正在等着麾下衆將聚攏士卒。
關平、關興、周倉等將軍一共召集了上萬人,剩下的漢軍全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逃竄,根本組織不起來。
放眼望去,火光中盡是楚軍的身影,漢軍的將士死的死降的降,還有很多直接被烈焰所吞噬。
就這一萬人,還是關平等將拼死衝殺才收攏過來的。
等了不到一刻鐘,關平皺眉道:
“管亥、廖化二位將軍爲何遲遲未歸?”
關興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還能有什麼原因?
凶多吉少了唄!
這次大敗,漢軍精銳盡歿,估計再也沒有能力與大楚在漢中爭鋒了。
關興對關羽勸諫道:
“父親大人,不能再等了。
再不趁機突圍,我等全部都要葬身火海。”
關羽也知道管亥、廖化二將怕是爲大哥盡忠了。
他現在最擔心的倒不是這二人,而是軍師衛禹。
可如果衛禹有個三長兩短,對劉備的打擊就太大了。
衛禹可是劉備的元從老臣,絕世智者。
若是少了衛禹,漢王麾下兩大謀士並立的平衡局面,也會瞬間被打破。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了。
再不突圍,別說衛禹了,他關羽都得陷進去。
關羽果斷下令道:
“從後山走小路突圍。
周倉!”
周倉慨然抱拳道:
“末將在!”
“待吾下山之後,你率八千將士斷後。
只需支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也可以撤了。”
周倉沒有問關羽爲什麼讓自己斷後,而不選擇他的兩個兒子。
如果關羽能探查忠誠度,那麼周倉對關羽的忠誠度絕對是一百。
周倉一張黑臉滿是堅毅果決之色,對關羽抱拳道:
“君侯放心,周倉願以死斷後!”
關羽沒說太多,輕輕的在周倉肩上拍了兩下。
兩人結識於黃巾之亂,至今已有十年了。
在這些年裏,周倉一直對關羽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是一個難得的好部下。
關羽心中有種預感,此次一別,怕是再也不能與周倉相見了。
關羽帶着兩個兒子從小路下山而去,只剩周倉死守寨門。
大戰了一夜,關羽父子人困馬乏,在山林中找了一個平坦之處稍作休息。
關羽身上的綠袍經過煙熏火燎之後也破損不堪,再無往日的威武霸氣。
他的兩個兒子更不用說,鏖戰一夜渾身都是血污,丟盔棄甲十分狼狽。
關羽看着身邊不到兩千的殘兵,回望火光沖天的大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自己率十萬大軍入漢中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
那時候他關羽可跟大哥劉備拍着胸脯保證過,要盡滅來犯之敵,斬下黃忠的首級獻給劉備。
可現在全軍覆滅的竟是他關羽。
關羽悲從中來,不由仰天長嘆道:
“天不助我關羽!
時耶?
命耶?”
關平也拄着青龍翔九天刀,跟着關羽長吁短嘆。
關興看着父親和兄長說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父親大人不必灰心。
現在南鄭還有徐公明的兩萬大軍在,父親當速回南鄭,整軍固守。
漢中勝負未可知也!”
關興的話喚醒了關羽的些許鬥志。
傲氣的關雲長本就是不服輸之人。
他起身對兩個兒子說道:
“安國(關興字)所言不錯,吾當回南鄭固守,向大王求援與楚軍再戰。
萬不可讓漢中落於楚逆手中!”
就在關羽打算帶着殘兵敗將繼續撤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
關羽擡頭望去,赫然是三員楚將帶着一衆士卒追擊而來。
這幾員楚將都是年輕的小將,爲首一人白袍金甲,手持一柄巨大的黃龍斬。
此人關羽已經很熟悉了,正是袁術麾下愛將黃敘。
站在他身側的一員小將極爲年輕,面白無鬚,眉清目秀。
他身着深藍色的戰甲和披風,手持一柄銀色的月牙戟,看上去就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