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如洪鐘般對夏侯惇應道:
“不錯,兩軍交戰各爲其主,某斬殺敵將乃是理所應當。
你身爲夏侯淵的兄長,爲弟報仇也是自然之理。
來吧,讓老夫看看你的武道修爲如何,夠不夠資格找老夫報仇!”
夏侯惇此時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啊不對,是矇蔽了獨眼。
他知道黃忠所言不差,卻依舊抑制不住對黃忠的殺意。
“老匹夫廢話少說,看槍!”
夏侯惇大喝一聲,身上佈滿暗紅色的氣勁。
尤其是爆炎狼牙槍的槍尖上,顯現出一個暗紅色的狼形勁氣。
這股勁氣猶如一匹猙獰的惡狼,向黃忠撕咬而來。
“雕蟲小技。”
黃忠巋然不動,明黃色的內息升騰而起,一個巨大的麒麟虛影在其身後若隱若現。
大夏龍雀與爆炎狼牙槍猛烈的碰撞在一處,火花四處飛濺。
夏侯惇的含怒一擊,並沒有給黃忠造成任何傷害。
一擊不成,夏侯惇也不放棄,對黃忠的殺意絲毫不減,發了瘋一般繼續對黃忠發動猛攻。
黃忠刀法老辣,知道夏侯惇這種狂暴的攻擊無法持久,只是沉着應對,並沒有馬上發起反擊。
兩名絕世武將戰鬥的氣勢極強,雙方將士紛紛高聲吶喊,爲自家將軍助威。
正在觀戰的關羽撫須對張飛說道:
“如果是尋常楚將,夏侯惇或許有取勝之機。
可惜這次出手的是黃忠,夏侯惇想要得勝恐怕難了。”
張飛仔細觀察着二人的戰鬥,對關羽應道:
“我看夏侯惇進攻的氣勢挺足的。
這黃忠看上去歲數也不小了,真能敵得過正當壯年的夏侯惇嗎?”
“三弟切莫小看了黃忠。”
關羽低聲對張飛道:
“黃忠能成爲楚王袁術所倚重的大將,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某曾與之大戰數百回合,依舊未分勝負。
連關某都沒有把握拿下黃忠,何況夏侯惇?”
“也是,二哥的實力在聯軍之中絕對首屈一指。”
張飛點點頭,旋即又皺眉道:
“二哥,我發現你從壽春回來之後變化挺大啊。
每次提到袁術,話裏話外對他都很是尊崇。
這不是你的性格呀。”
關羽輕聲嘆道:
“三弟有所不知,其實袁術跟大哥一樣,也是濟世救民的明主。
只可惜這天下的明主太多了,對百姓來說反而不是好事兒。”
張飛搖頭晃腦的說道:
“嘿,管他是不是明主呢?
反正誰跟大哥爲敵,俺老張的丈八蛇矛就要扎他一百個透明窟窿!”
兩人說話間,夏侯惇與黃忠已經戰了二十多個回合。
夏侯惇的爆炎狼牙槍一槍快過一槍,可力道卻發生了些微的變化,明顯沒有一開始時候那麼猛烈。
黃忠知道在快節奏的進攻下,夏侯惇的體力消耗很多,該到自己反攻的時機了。
他將手中大夏龍雀一轉,向夏侯惇橫斬而去,讓夏侯惇不得不豎起長槍格擋。
大夏龍雀在空中發出一聲嗡鳴,重重的擊打在夏侯惇的槍柄上。
“當!”
兵刃交擊,夏侯惇被黃忠這一下擊退了兩步,雙手震得發麻。
他心中暗自驚訝道:
以妙才的實力,確實不是老匹夫的對手。
不過,這也不是他殺害妙才的理由!”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夏侯惇眼神再次變得犀利起來,揮槍直刺黃忠胸口。
黃忠側身躲避,將大夏龍雀挽了一個刀花,用刀杆撥開了夏侯惇這一槍,兩人再次戰作一團。
楚軍陣中,隨軍的暗部成員也在觀看兩人的戰鬥。
在暗部陣營中,兩個猥瑣的身影拎着穿雲弩緊盯着戰場,正是馬忠、曹性二人。
馬忠仔細觀察着夏侯惇,突然驚呼道:
“兄長你看,這不是一隻耳嗎?”
“誰啊?”
“就敵軍那個叫嚇唬猴兒的,是一隻耳!”
“我看看…哎呀,還真是他!”
馬忠和曹性跟夏侯惇可是老熟人了,當年下邳一戰,這兩個陰險小人便暗中放箭偷襲夏侯惇。
曹性射瞎了夏侯惇的左目,馬忠則射掉了夏侯惇的左耳。
這也算是兄弟二人第一次合作。
事後兄弟二人就把夏侯惇戲稱爲一隻耳,今日能在戰場中再次相遇還真是緣分。
曹性看着與黃忠猛烈廝殺的夏侯惇,心中一陣後怕。
他小聲對馬忠說道:
“一隻耳戰鬥力挺猛啊,竟然能跟黃老將軍打得難捨難分。
多虧賢弟當初救我一命,否則要被此人追上,只需一槍爲兄就得玩兒完。”
“咱們兄弟乃是過命的交情,說那麼多做什麼。”
馬忠對曹性笑道:
“這一隻耳帶上了頭盔倒顯得人模狗樣兒,看不見他的耳朵了。
只有黑布擋上了一隻眼睛,看上去好像不太協調。”
曹性捏着下巴點頭道:
“是不太協調,這麼說來咱們兩個也挺對不起一隻耳的。
要不今天咱們兄弟發發善心,讓一隻耳的五官變得協調一些?”
馬忠一愣道:
“兄長的意思是?”
曹性捧起手中穿雲弩,奸笑道:
“我剛纔測算了一下距離,咱們只需向前走幾步,射程就剛好夠用。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馬忠有些猶豫道:
“這不好吧?
看一隻耳的樣子明顯是絕世境武將,而且比當年更加兇悍了。
萬一他受傷之後狂性大發,捨命來殺咱們兄弟咋辦?”
曹性安慰道:
“有黃老將軍在前面頂着呢,你怕什麼?”
“也是,幹了!”
馬忠一咬牙,同意了曹性的提議。
兩人悄悄從暗部的陣營中走出,躡手躡腳的摸到楚軍軍陣的最前方。
曹性道:
“兄弟,就這兒吧,距離可以了。”
馬忠輕輕點頭,對曹性應道:
“兄長,你可得瞄準了點兒啊。
對於這種級別的敵人,咱們放箭的機會只有一次。”
曹性嘿然笑道:
“賢弟放心,做好事兒我一向都是很認真的。”
馬忠和曹性的詭異舉動也驚動了袁術。
袁術低頭望向二人,心中思慮道:
“這倆貨要幹嘛?
該不會要繼續坑惇哥吧?
這過分了啊,惇哥已經少了一隻眼睛了。
薅羊毛不能可一個人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