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渾身殺氣四溢的劉虎,吳懿搖頭道:
“撤軍,先回大營與大單于匯合。”
“爲什麼啊?”
劉虎愕然道:
“我軍士氣正盛,現在可是破敵的好機會。”
“漢王劉備可沒你想得那麼弱。”
“不過是兩腳羊而已,還能翻了天嗎?”
吳懿看着劉虎道:
“大酋長覺得塗貘如何?”
塗貘在匈奴王庭大殺四方,其兇威劉虎早就領教過了。
絕世境的實力在整個匈奴都少有人敵。
好似怕惹怒了塗貘這個殺神,劉虎縮了縮脖子道:
“塗貘勇士武力強悍,是我大匈奴的絕世勇者。
若是縱橫於戰場之上,那就是萬人敵呀!”
吳懿冷笑道:
“像塗貘這樣的萬人敵,漢王劉備麾下至少有兩名。
劉備的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二人,即便在絕世境中也屬強者,有萬夫不當之勇。
大酋長認爲自己對上他們有勝算嗎?”
聽聞漢軍之中竟然有兩名比塗貘還強大的武者,讓劉虎心生怯意。
“左賢王言之有理,咱們還是先回大營,聽大單于的命令行事吧。”
劉豹盡起匈奴五十萬控弦之士南下伐漢。
其中二十萬大軍由左賢王吳懿率領,一路蕩平要塞,攻陷泥陽。
劉豹親率二十萬大軍在旁策應,在北地郡紮下大營。
爲了迅速打開局面,攻打防禦要塞、屠滅李傕的西涼鐵騎時,劉豹率領的大軍也有參戰。
另外十萬大軍在右賢王去卑的率領下,直撲左馮翊,與劉豹和吳懿互相呼應。
吳懿下令後,屯駐在泥陽的匈奴大軍迅速向北而去,前往大營跟劉豹匯合。
匈奴人帶走了泥陽城中所有值錢的物件,還有可辱可殺,被他們視爲食物的漢家女子。
城中剩下所有能被他們看到的活物,全部被匈奴人宰殺。
只留下一座淪爲死地的泥陽縣城。
劉備心繫百姓安危,以三弟張飛爲先鋒,率大軍五萬加速行軍,馳援北地。
劉備則親率大軍在後。
張飛嫉惡如仇,對進犯大漢的匈奴人恨之入骨,恨不得馬上跟匈奴人大殺一場。
可是事與願違,張飛所部沿途連一個匈奴人都沒遇到。
距離泥陽縣一百里左右的時候,張飛終於忍不住了,哇哇大叫道:
“該死的匈奴狗,都躲到哪去了?
難道就知道在邊境藏着嗎?
爲何不敢跟你張爺爺決一死戰!”
看着暴跳如雷的張飛,小將張苞輕聲提醒道:
“父親大人,遇不到匈奴人是好事啊。
之前傳信的斥候說李傕、郭汜二位將軍率軍將匈奴人攔在了泥陽縣。
這證明二位將軍守住縣城了。”
“你說的對啊,俺咋沒想到呢。”
聽了兒子的解釋,張飛笑道:
“俺一直覺得李傕、郭汜是兩個慫貨。
要不是仗着率領西涼兵投靠俺大哥有功,根本不配當將軍。
現在看來,這哥倆有點東西啊!
能憑藉一座縣城,阻擋匈奴大軍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配得上我大漢將軍之名!
等來日回到長安,俺老張要請他們兩個去福臨酒樓喝酒!”
跟喝酒相比,可能更讓張飛上癮的是去福臨酒樓聽書。
張苞對張飛勸道:
“眼下我軍距離泥陽不足百里,如果行軍速度能再快些,今天就能解泥陽之圍。
到了晚上,父親大人就可入城了。”
“可不是嘛,得讓這些猴崽子們快點。”
張飛嘟囔道: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俺老張連口酒都沒喝。
嘴裏早就淡出個鳥來了!
今天殺散匈奴,得讓李傕、郭汜這哥倆兒好好安排俺一頓纔行。”
酒癮上來了,張飛想要到達泥陽縣的慾望變得更加強烈。
他高舉手中丈八蛇矛,對麾下騎兵下令道:
“猴崽子們,給俺老張聽好了!
前方就是泥陽縣城。
你們這些天干糧都喫膩了吧?
咱們快些趕路,晚上就能入城。
這一戰只要殺散了匈奴,俺保證你們晚上都有肉喫!”
“加速行軍,駕!!”
張飛的語言雖然粗俗,卻也激起了麾下軍士們的士氣。
兩個時辰後,這支騎兵便衝到了泥陽城附近。
城池在地平線處若隱若現,張苞興奮的指向前方,對張飛道:
“父親快看,前面就是泥陽城!”
張飛身爲絕世境巔峯的強者,直覺比普通將士強大很多。
他隱約感覺泥陽城有些不太對勁,彷彿有一股死氣瀰漫。
一衆不祥的預感從張飛心頭涌起,他皺眉道:
“城下怎麼不見匈奴騎兵盤踞?”
張苞應道:
“定是匈奴人在李、郭二位將軍的反擊下損失慘重,暫緩攻城了。”
“不對勁,這不是匈奴那些畜生的性格。”
張飛跟二哥關羽鎮守關中多年,在匈奴人南下打草谷的時候也曾率軍征討。
算是匈奴人的老對手了。
對於匈奴人作戰的特點,張飛心知肚明。
匈奴人嗜血殘暴,作戰非常瘋狂。
在攻打一座城鎮的時候會傾力圍攻,城池不破決不罷休。
現在城下沒有了匈奴騎兵,難道...
張飛眉頭一皺,對將士們下令道:
“隨俺進城一探究竟!
若是匈奴狗已經殺進城去了,咱們就給他們來個關門打狗。
任何一個匈奴畜生也不能活着走出泥陽縣!”
“諾!”
不到一刻鐘,張飛率領的先鋒軍便衝到了泥陽城下。
他們難以置信的望着破敗的城池,眼前的景象讓這支漢軍憤怒至極。
這些大漢的士卒們一生都沒見過如此悽慘的城池。
泥陽城的城門已經盡數毀去,只剩下漆黑的門洞,向外飄散着嗆人的濃煙。
城牆因爲長時間的作戰也變得破敗不堪,成爲了一片斷壁殘垣。
最令漢軍將士們震驚的是,破敗的城牆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匈奴人得殺了多少百姓,才能湊夠這麼多人頭?
所有的漢軍將領都氣血上涌,目眥欲裂,恨不得馬上跟匈奴人拼命。
而一向暴躁的張飛此時卻面無表情,沒有像大家想象那般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