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將的這一槍力道極大,竟讓鞠義生出一種跟岳飛切磋時的感覺。

    鞠義仰頭望去,只見一名頭戴白色獸皮帽的銀甲小將輕舒猿臂,將步度根提起,放在自己的白馬上。

    “哪裏來的鮮卑賊將,看刀!”

    鞠義再次搶攻上來,身邊的先登死士也默契的揮出長矛,向拓跋力微刺來。

    拓跋力微一勒戰馬,胯下白馬縱身一躍,竟從一排長矛上躍了過去,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

    “賊將休走!”

    眼見着馬上就要被自己斬殺的步度根就這樣跑了,鞠義心中焦急不已,大吼一聲就要追上去。

    “鞠兄!

    別追了!”

    鞠義耳邊傳來了徐榮的聲音,他有些不解的回頭道:

    “爲何不追?

    那可是條大魚!”

    徐榮來到鞠義身邊,指着遠去的拓跋力微對他解釋道:

    “此人身上勁氣勃發,明顯是絕世境的武者。

    他既然能擄走鮮卑賊酋,就不怕我們去追。

    鞠兄貿然追上去反而會有危險。”

    鞠義捏緊拳頭,有些不甘的說道:

    “可恨!

    鮮卑異族這羣畜生之中也有絕世武者!”

    徐榮平靜的說道:

    “任何族羣之中,都會有支撐起族羣脊樑的精英。

    這些精英不容小覷。

    鮮卑之中自然也會有這種人存在。

    不過與之相比,還是我華夏英雄輩出。

    鮮卑,註定會敗在大楚手中!”

    聽徐榮這樣說,鞠義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對徐榮問道:

    “眼下鮮卑蠻子已經撤了,咱們怎麼辦?”

    徐榮道:

    “進城與牽招將軍匯合。

    我們只管守住雁門,其餘一概不問。

    待到嶽元帥親至,就是鮮卑異族的末路!

    就算是他們有絕世境強者,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鞠義恨聲道:

    “也罷,且先讓這些鮮卑蠻子多活一些時日。”

    他們兩個率領的援軍多爲步卒,阻擊鮮卑大軍尚可,想要追殺來去如風的鮮卑騎兵,就力有未逮了。

    步度根只是受了傷,並未失去意識。

    他捂着傷口仰頭道:

    “拓跋力微,怎麼是你?”

    拓跋力微真誠的對步度根道:

    “我猜測步度根大酋長可能會遭到楚軍的暗算,便來接應一下。

    這些漢人果然都是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

    幸虧我趕上了,否則我大鮮卑將失去一位出色的領袖。”

    拓跋力微說得言辭懇切,可是他言語之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好說了。

    他師從鬼谷,不僅習得了一身絕世武道,連鬼谷的縱橫之術也學得爐火純青。

    這些年拓跋力微不顯山不露水,拉攏了一大批親善於他的鮮卑首領。

    步度根聞言大受感動,對拓跋力微道:

    “你救了我一命,我步度根不會忘記!

    今後你就是我過命的兄弟!”

    拓跋力微心中一喜,表面卻真摯的應道:

    “能跟步度根大酋長成爲兄弟,是我拓跋力微的榮幸。

    兄長,今日之戰我軍失了士氣,不宜久戰。

    還是先收兵回營吧。”

    步度根點了點頭,跟拓跋力微一起收攏鮮卑騎士們往營寨而去。

    這一戰,步度根麾下的鮮卑騎士損失了兩萬餘人,可以說受到了重創。

    而徐榮和鞠義的步兵只損失了不到三千。

    雙方接近一比十的戰損,這在騎兵對抗步兵的戰鬥中是難以想象的。

    再繼續打下去,鮮卑騎兵真的容易因喪失鬥志而引發大的潰敗。

    鮮卑人退去之後,徐榮和鞠義便率大軍進入雁門。

    有十萬精銳援軍的支持,雁門的防禦增強了好幾倍。

    不說能擊退鮮卑,起碼在岳飛大軍來援之前守住城池沒什麼問題。

    二將入城之後,看着渾身是傷依舊死守城頭的牽招,不禁肅然起敬。

    徐榮上前對牽招施禮道:

    “牽招將軍拼死守護雁門十日,真乃我楚軍將士楷模。

    請受徐榮一拜!”

    鞠義也開口道:

    “能在異族的圍攻下堅持這麼久,鞠義也佩服將軍!”

    牽招虛弱的擺了擺手,對二將苦笑道:

    “二位將軍實在是太擡舉我了。

    牽招能活到現在,全靠淩統將軍在危難之時力挽狂瀾。

    若不是有淩統將軍在,雁門已破城多時矣!”

    鞠義驚奇道:

    “我軍之中有如此大才,我竟沒聽過他的名號。

    快讓我見見這位淩統將軍。”

    淩統此時就站在不遠處,指揮士卒清點戰損。

    見衆將聊到自己,淩統走過來對徐榮、鞠義二將施禮道:

    “小將淩統,拜見二位將軍。

    兩位將軍自大王起兵之際,便跟隨在大王身邊屢破強敵,實乃我大楚良將!

    淩統一直想成爲二位將軍這樣的大將。

    今日得見兩位將軍,實乃吾之幸也!”

    眼前的小將不光實力非凡、長相帥氣,更難得的是說話也好聽。

    這讓徐榮、鞠義對淩統產生了強烈的好感。

    鞠義哈哈大笑道:

    “這次來支援雁門,想不到還發現了一塊璞玉。

    以淩統將軍這一戰的戰功,足以受封將軍了。”

    與分享勝利喜悅的楚軍相比,鮮卑大營則是一片愁雲慘淡。

    營帳之中,軻比能面色鐵青的對一衆酋長道:

    “不過是攻打雁門一城,我鮮卑勇士便損兵折將。

    折損了素利不說,連步度根這樣的大酋長都差點死在楚軍手中!”

    “步度根,你作戰失利,折了大軍的士氣。

    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步度根這次受傷不輕,身上纏着厚厚的白布,臉色也極爲蒼白。

    他一臉恨意的開口道:

    “這次之所以會敗,是因爲我中了楚軍的詭計,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之中。

    楚軍陰險狡詐之輩太多!

    跟他們交戰,稍不留神就會落入圈套。

    這件事大單于也深有體會吧?”

    步度根表面上是在爲自己開脫,實則又把皮球踢給了軻比能。

    言外之意就是我輸給了楚軍是沒錯,你軻比能不也被楚將牽招騙的團團轉?

    咱倆大哥不笑二哥,真要較起真來你軻比能也有責任。

    “咳咳…”

    軻比能當了這麼多年大單于,自然能聽懂步度根的言外之意。

    他不再追究步度根的過失,對衆人道:

    “如今楚軍已然入城,強攻雁門是不用指望了。

    都說說吧,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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