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在大楚繼續逗留,馬不停蹄的滾出了洛陽城。
此次出使大楚不利,他會將袁術對高句麗的態度如實稟報川王。
至於高句麗與大楚的關係如何,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好在大楚皇帝仁義,沒有扣留他帶來的財物。
要不然這十幾車寶物都打了水漂,高優婁才叫欲哭無淚。
高優婁帶的護衛並不多,只有寥寥百人。
大楚皇帝規定,出使楚國的使臣最多可帶百人團隊。
人數再多,就不是出使了,而是對大楚的挑釁。
高優婁行了十餘日,一直平安無事。
可他依然不敢放鬆警惕。
大楚人皇袁術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川王提親讓袁術如此憤怒,天知道袁術會不會派人追回他手中的財貨。
高優婁就這樣緊繃着神經,一直行到幽州邊境附近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馬上就要離開大楚了,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看來袁術還是個厚道人啊!
此時高優婁身邊護衛突然開口道:
“大人,後面煙塵滾滾,好像是有騎兵!”
“嗯?
怎麼回事兒?”
高優婁心中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幽州最強的騎兵,當屬大楚的白馬義從。
難道袁術突然反悔,想要把自己扣留了?
高優婁對護衛擺手道:
“都不要慌,我去跟他們交涉。”
後面的騎兵很快追至高優婁面前,放眼望去足有兩三千人。
高優婁這纔看清,這些騎士騎得根本不是白馬,身上也穿着黑色戰甲。
有些人身上還穿着異族的獸皮戰甲。
這支騎兵跟傳聞中的白馬義從完全不同,甚至不像大楚的正規軍。
爲首一員大將面容粗獷剛毅,看上去不似漢人。
看來是遇到來大楚打草谷的烏桓人了。
高優婁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上前對爲首大將施禮道:
“吾乃高句麗川王麾下大臣高優婁,敢問將軍大名?”
“將軍?
哈哈哈哈!
小的們,告訴這兔崽子本帥是誰!”
他身邊一名獐頭鼠目的將軍猥瑣笑道: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們張大帥!”
張大帥?
高優婁驚呼道:
“你…你是黑山張燕!”
即便高優婁身處高句麗,也對張燕的名聲早有耳聞。
大燕未滅之時,黑山賊是盤踞在燕地的一夥悍匪。
他們的實力極強,號稱百萬之衆。
張燕正是黑山軍的大統領。
張燕咧嘴對高優婁笑道:
“你這狗東西還算有點兒眼力。
既然知道老子是張燕,那就快點兒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
高優婁實在捨不得將十幾車財貨交給張燕。
本來和親的事兒就沒談成,再丟了財物,可謂是人才兩空。
這樣回到王都,一定會受到川王的嚴厲懲處。
高優婁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一臉恭敬的對張燕說道:
“今日有幸得見張將軍這樣的英雄豪傑,實乃高優婁之幸也。
這兩車金銀,權當是我家川王給將軍的見面禮。
還請將軍笑納。”
張燕冷哼道:
“你當本帥是瞎子嗎?
你們這可是有着十幾車財貨,就給本帥兩車,打發叫花子呢?”
“大帥還請息怒。
這車中的財貨再多,也不夠百萬黑山軍消耗多久。
我家大王有一樁買賣要與大帥商議。
只要賺了這一票,大帥足可賺取數年用度。”
“少廢話!
老子…”
張燕對高優婁的解釋很是不耐煩,剛要下令讓麾下弟兄上前搶奪,卻被身旁的猥瑣將軍制止了。
“大哥,先不忙收拾他們。”
猥瑣將軍策馬上前兩步,嬉笑着對高優婁問道:
“你們那個什麼川王,如何會知曉我大哥張燕的威名?
又有什麼生意要跟我大哥談?
你要是能說清楚,我們弟兄今天未必不能放你一馬。
要是說得不好…”
猥瑣將軍說到這,伸手將腰間長刀取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刀刃。
“老子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下酒!”
“不敢不敢!”
高優婁一介文人,哪見過如此粗鄙之賊,連忙恭敬的說道:
“我家川王久聞黑山軍大名,知道黑山將士們都是英雄好漢,一直想跟大帥結盟。
只要張燕大帥跟我高句麗結成同盟,川王就會每年獻給大帥一份厚禮。
除此之外,如果大帥出兵助我高句麗,一應糧草全都由我國提供。
大帥覺得如何?”
高優婁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氣都不敢喘。
生怕哪句話惹怒了這些賊寇,被張燕一刀咔嚓了。
猥瑣將軍聞言對張燕笑道:
“大哥,他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
要不咱們就答應了他,跟他們結盟?”
張燕輕哼道:
“嗯。
你們只要按時給老子上供,老子倒可以跟你們結盟。
不過要是想讓老子出兵,你得能出得起價錢。”
“那是當然!
不用大帥多說,我們川王絕對是誠意滿滿!”
猥瑣將軍對高優婁道:
“既然如此,你手裏的這些財貨,就當成咱們結盟的定金吧!”
高優婁一驚,連忙拒絕道:
“啊?
這可使不得啊…”
張燕聞言神色不悅,橫眉怒目道:
“怎麼,你不樂意?”
說話之時,張燕還將腰刀拔出幾分,差點沒把高優婁嚇尿了。
“不不不…
我怎麼會有異議呢?”
高優婁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位將軍所言合情合理,就按大帥的意思辦!”
“哈哈哈,這樣纔有誠意嘛。”
張燕抽出腰刀,用刀背輕輕抽打高優婁的臉,高聲笑道:
“收了你的錢,老子就是你們高句麗的盟友了。
怎麼樣,感不感動?”
“不敢動…
啊不對,感動!
在下對大帥的感激之情,就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張燕厭惡的對高優婁擺手道:
“行了,別拍馬屁了!
趕緊帶着你的人,給老子滾吧!”
高優婁小心翼翼的看着張燕道:
“這個,不知聯盟之後如何跟大帥聯絡?”
張燕從胸甲之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扔給高優婁道:
“這是我張燕的信物。
拿着這塊令牌,就可以來黑山軍大營見我。
當然了,錢財不能少。
若是拿老子尋開心,老子的刀可不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