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禪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對袁術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整個中原大地分裂成了無數個大小國度。
諸侯互相征伐，混戰不休，動輒是屠城滅國之戰。
那時候有一個少年，跟隨親人生活在一個弱小的國家，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少年無意與任何人爲敵，可是有一天，戰火還是燃燒到了他的家鄉。
原因僅僅是他的國家臨近強大的晉國，便被晉國以強大的兵力剿滅。
那一年，少年十六歲。
他親眼看着自己居住小鎮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往日和善的老伯被晉軍粗暴的砍掉頭顱，鎮中的青年被晉軍亂刃分屍。
少年愛慕的女子，也被亂軍凌辱而死。
整個村鎮，被晉軍付之一炬。
少年膽怯了，他縮在牆角的水缸後面，一動不敢動，眼睜睜的看着晉軍大肆殺戮。
這才躲過一劫。
楚帝覺得這個少年是不是很可悲？”
袁術平靜的看着王禪道：
“這個少年就是鬼谷先生吧？
既然先生曾經也是可憐人，爲什麼要驅使異族肆虐天下？
讓中原百姓陷入戰火之中，與你遭受同樣的痛苦。
你於心何忍？”
王禪冷漠的搖頭道：
“少年會遭受那樣的苦難，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因爲他太弱小。
只有強者纔有資格主宰他人的命運，而弱者，只配被強者掠殺、奴役或保護。
一切全憑強者的心情。
晉國的諸侯比少年強大，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滅掉少年的國度，虐殺少年的所有親人。
而少年只能縮在牆角苟延殘喘。
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唯有擁有力量！
從那時起，少年就發誓永遠不要做棋子，而要做執棋之人。”
王禪好似從來沒有跟人吐露過心聲，繼續對袁術道：
“好在少年氣運逆天，躲過這一劫之後屢獲奇遇，終於得到了可以主宰自己人生的力量。
那便是蘊含天地至理的陰陽術，和洞徹人心的縱橫術。
他在雲夢大澤之中尋了一處山谷修道。
一修就是數百年。
楚帝，你知道少年道術大成之後，做得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袁術暗道本公子哪知道你這老變態要做什麼？
以你這種精神分裂的狀態，什麼缺德事兒都做得出來。
看着袁術糾結的表情，王禪很享受這種傾訴的快感。
他得意的對袁術說道：
“那時候晉國還是中原大地上最強的霸主之一。
本座便以縱橫之術遊說大晉的韓、趙、魏、智、範、中行六家，點燃了他們心中的貪念。
是人就有惡念，在利益的驅使下，惡念會不斷擴大。
這六家豪強爲了利益相互攻伐，最終只剩下韓、趙、魏三家。
三家索性瓜分了晉國，強大的中原霸主就這樣滅亡了。
而本座只是動動嘴而已。
楚帝，你說這種成爲執棋人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妙？”
袁術冷聲道：
“先生爲了一己私怨，就挑起戰爭滅亡一國，致使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了嗎？”
“那些賤民有什麼好在意的？”
“人性本惡，即便是普通百姓心中也充滿了邪念。
本座活了數百上千年，見慣了紅塵之中的紛擾，也識盡人心邪惡。
表面上是稱兄道弟的摯友，在背地裏卻毫不留情的對兄弟捅刀子。
號稱童叟無欺的商人，爲逐利益將劣質商品販賣給他人，枉顧他人死活。
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爲了瓜分財產可以對簿公堂。
更別說朝堂上的掌權者爲了權力弟誅兄，子弒父，簡直醜惡至極！
若是人心不思變，本座的縱橫之術又如何能成功？”
袁術無奈的搖頭道：
“先生眼中只能看到人性的醜惡，已經入魔了。”
“是神是魔，可不由楚帝說了算！”
王禪提高聲音對袁術道：
“萬物有終有始，生生不息，一陰一陽謂之道。
有陰陽術爲根基，本座每覆滅一代王朝，便能吸納王朝氣運爲己所用。
時至今日，馬上就可功德圓滿。
到時候本座便可橫壓天下，整個世界都將以吾爲尊。”
說到這兒，王禪對袁術蠱惑道：
“楚帝，其實我們是一類人。
只要你願意與我合作，將大楚的氣運分給我一半，本座便助你主宰天下。
你我一起稱神做祖，當這世間的執棋者如何？”
“道不同，不相爲謀！”
袁術正色對王禪道：
“在吾心中，每個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有着自己的人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樂，而不是任由你擺佈的傀儡。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就算偶爾有人產生邪念，可良善的百姓依舊佔大多數。
朕既爲大楚人皇，自當護佑天下百姓安寧！
更何況…
朕已經一統天下，你又能幫我什麼？”
王禪輕蔑的看了袁術一眼道：
“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
這世界可不像你想象中那樣簡單。”
王禪說着將手一展，誅仙劍陣中的混沌之氣猛然聚集在一處，在二人頭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
這球體散發着湛藍色的光芒，好似有無盡波濤在上面涌動。
在海洋的包裹下，隱約可見大地山脈。
球體在二人頭上緩慢轉動，袁術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心中不禁驚呼道：
“臥槽！
這特麼不是地球嗎？
王禪老兒怎麼把這玩意弄出來了？
難道這貨也是穿越者？”
王禪得意的指着頭上的迷你地球對袁術道：
“本座爲追求世間至理、天道真諦，耗費了上百年的時間周遊天下。
第一次出行的時候，吾駕馭飛舟從雲夢澤出發，一路向東。
最後竟回到了雲夢澤中。
從那時起，本座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簡單。”
袁術一臉詫異的看着王禪，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這貨因爲年少時經歷的慘劇變得有些精神分裂，視蒼生如螻蟻。
這一點袁術勉強可以理解。
可現在王禪老兒竟然化身成探索地球奧祕的科學家，實在讓袁術想不通了。
都說瘋子和天才僅有一線之隔，王禪是兩者兼而有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