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跳上牀並用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良久,悶聲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其實在蕭澈給她脖子擦藥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因爲當時還停留在被掐脖子的陰影中,所以不敢睜開眼睛。

    等他們出門後,景辭悄悄走到門口打探情況,卻聽到那件令人震驚不已的事情。

    努力了這麼久,她似乎沒有改變劇情的走向。

    比如說,林左林右還是被蕭澈納入了麾下,他們三人最終成爲一夥的。

    可再仔細分析,她好像又讓事情變得有些不同。比如說她被抵押在魔界,暫時保全住橫行霸道山的安寧。

    “但是蕭澈爲什麼又要殺我呢?”

    這是景辭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明明前幾天都好好的啊,爲什麼剛剛的他渾身都籠罩着一股黑色魔氣,像變了個人似的。

    思來想去都沒搞清楚,景辭索性盤腿坐在牀上,撐着下巴自言自語:“殺了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呢?我們一沒錢財糾紛,二沒情感糾紛,三沒武力糾紛,難道是.....想毀約?”

    莫非蕭澈不願與橫行霸道山結盟,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乾脆先殺掉她這個“質子”,然後再去攻打橫行霸道山。

    想到這裏,景辭狠狠的嘬着後槽牙,“退一步越想越氣。老孃燉的豬蹄子算是餵了狗了。”

    居然想殺她,居然掐她脖子,此仇不報非女子也!

    一拳頭奮力砸在被子上,她道:“蕭澈,我勢必要報......”

    “咚咚咚。”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景辭立馬閉上嘴巴,動作迅速的拉起被子蓋好,閉上眼睛,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樣。

    小丫鬼鬼祟祟的關上門,然後踮着腳尖走到牀邊輕輕拍了拍景辭的肩膀:“景長老,景長老,”

    景辭睜開一隻眼睛,“是你?”

    發現小丫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靠着牀坐起身,語氣輕鬆:“放心吧,我沒事。”

    “你這傷痕看着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小丫坐在她身邊,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往下掉,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的徒兒,”

    “不不不,你沒錯。”

    “不不不,我有錯。”

    “不不不,你真的沒錯。”

    “不不不,我......”

    “行了行了,我說你沒錯就真的沒錯。”

    見不到別人在自己面前哭,景辭從懷裏掏出帕子遞給她,並道:“其實我的......小徒兒沒有失蹤。”

    “啊?”

    小丫未落的淚珠子掛在眼角,愣愣的看着她。

    景辭心底不願將此事說出來,便道:“其實他是被我一個友人接走了,剛剛也是那位友人給我來了封信,我才知道這件事。”

    “真的?”

    景辭點頭,心想要是讓人知道我被蕭澈耍的團團轉豈不是很沒面子?估計還會有人給她這個橫行霸道山好色女魔頭換個稱號,比如說,

    “好色蠢魔頭”。

    哎,人生啊,總是這麼充滿戲劇性。

    小丫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用力抱住景辭嚎啕大哭。

    這些天她日日喫不好睡不好,恭桶也刷不好!現在聽說那個小孩平平安安的,終於放心了。

    哭罷,她一邊擤鼻涕一邊哽咽問:“那你脖子上的傷痕怎麼回事?”

    “被蕭澈掐的。”

    “什麼!”

    小丫驚的站起來,她才收到消息,稱景辭顧全大義自願前往魔界爲質,讓橫行霸道山一派與魔族成功結盟,友好相處。

    怎得現在她被掐成這樣了。

    她不懂,她是真的不懂。

    景辭見她同樣疑惑,便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

    小丫聽完恨恨的說:“我覺得你講的有道理,估計是那個蕭澈想要出爾反爾,所以要殺你。”

    看來兩人想法一致。

    小丫覺得她有點慘,明明是橫行霸道山的小長老,從前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而現在呢,險些喪命。

    悽悽慘慘啊。

    “我覺得你不能對他善良。”小丫一掌拍在景辭的肩膀上,直視她的眼睛鄭重道:“以惡制惡,咱們別怕他!”

    這是讓她直接黑化?

    景辭嘴角抽了下:“......你覺得我們打得過嗎?”

    貌似,不對,是肯定打不過。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心中意志堅定,總有解決法子的。

    小丫湊在景辭耳邊嘀嘀咕咕好久,最後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證,“放心吧,那些東西我都有,今夜子時你來找我。”

    景辭不解:“爲什麼要子時?現在就可以啊。”

    “誒,晚上纔有儀式感嘛。”她神神祕祕的說:“那些東西可不能輕易拿出來,要是被人看見了,咱都得,,,”

    小丫做了個砍腦袋的動作。

    景辭會意。

    商定好後,小丫像是來時一樣,躡手躡腳離開。

    景辭躺到牀上閉了眼睛。她,又困了。

    一覺睡到深夜,景辭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洗漱一番後跑到小丫屋內。

    她還沒睡,正忙着將懷裏的瓶瓶罐罐全都擺在桌子上,見景辭來了熱情的說:“我給你介紹一下,紅瓶的是斷魂散,白瓶的是殘肉劑,藍瓶的是封喉鎖......”

    簡單來說,這裏全都是要命毒藥。

    “隨便一瓶都能讓那小子玩完。”小丫驕傲的昂起下巴。

    早說過,她這些年研究臭香料的時順便學會了製毒。

    她把這些瓶瓶罐罐一股腦塞到包袱裏遞給景辭,挑眉:“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景辭接過包袱,並道:“蕭澈死了,我們也得陪葬。”

    對哦,魔界是什麼地方?他們將太子毒死了,自己還能活着出去。

    “爲門派大義而亡!死就死吧。”小丫說的慷慨激揚,那雙手卻默默伸到景辭的包袱上,語氣悽悽:“要不這件事我們再商量商量?爲了他陪葬不值得啊。”

    剛剛是誰說的爲大義而亡。

    景辭別開她的手,“知道了,我不會貿然行動的。不管怎麼說,命最重要。”

    “那你把毒藥還給我。”

    景辭搖頭,語氣沉重:“魔界太危險了,你把這些東西送給我防身用吧。”

    那可是她的心血啊,這傢伙居然想全部拿走!小丫上前欲搶,奈何景辭跑的比兔子還快,直接衝出去並將她的門帶上。

    “啊!”

    景辭沒料到門口站着一人,轉身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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