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興致缺缺的捻了塊桌上的糕點,投入嘴中,嘟囔着:“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說事吧。”

    “呵。”

    他看起來就這麼不像個好人嗎?

    朗聲一笑,沐離持着把玉骨扇輕輕拍在她的額前,稱讚道:“不愧是景長老,小腦袋瓜子倒是靈活。”

    他毫不客氣的撩起衣襬坐在椅子上,姿態閒然:“我想知曉魔界的暗牢在哪。”

    景辭冷哼,翹着二郎腿:“關我什麼。”

    難不成讓她去打探?呵呵,這人瘋了。

    “你,”他用扇子指着景辭,一字一句道:“幫我偷。”

    “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住沒帶進屋?”景辭覺得好笑,“我爲什麼要幫你打探消息?”

    沐離不急不惱,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舉在她的面前,眼裏漾着陰謀的笑。

    景辭切了聲,拿過紙張掃了眼,當她的目光落在欠款人“無忌”二字時,牙齒咬的咔咔作響。

    造孽,上輩子殺豬這輩子爲徒。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呢,她那好師傅賭博欠下的錢,就算是把他們橫行霸道山賣了也還不起。

    “假的,我師傅不可能欠這麼多錢!”

    “一次性自然欠不了這麼多,但若是從一萬年去開始賭的呢?”沐離眯着眼睛,取了她手裏的單子解釋道:“你師傅既貪財又好賭,這件事你應當是曉得的?

    “如今她欠的這些錢自是還不起。所以我就與她交換了一個條件。”

    只要景辭能打探到魔界暗牢的位置,他便能將無忌的欠賬一筆勾銷。

    父債子償,師債徒還。

    景辭心中憤然不已,拿出通訊珠想要與無忌證實這件事,可對面出現的人卻是虎樓長老。

    他鼓着腮幫子恐懼的往旁邊看了眼,然後舔舔脣道:“小長老,別來無恙......”

    “讓我師傅出來,我知道她在你旁邊。”

    “咳咳,你師傅說她不在。”

    “......”

    “咳咳。”虎樓的食指撓撓頭,嘆了口氣:“小長老,無忌掌門已經知道錯了。她剛剛還因爲這件事情差點跳下橫行霸道山以死謝罪呢。要不是我將她攔下,恐怕你就見不到你師傅了。”

    她算是整明白了。

    無忌不敢出來見她,這就表明沐離手上的欠據是真的!不爭氣的師傅整整賭了萬年,現在輸的快要連褲衩都沒得穿了。

    虎樓道:“小長老......沐公子說了,只要你查出按勞的位置所在,他將掌門欠下債務一筆勾銷。”

    “沒錯。”沐離對她承諾:“我只要你查出暗牢位置即可,其餘的事情不會再麻煩你。”

    誰知道他要去暗牢做什麼!若是劫走裏頭什麼重要的罪犯,那她豈不是成了同夥麼。

    魔界這裏很是律法嚴明,懲罰背叛者的法子有上萬種,而砍頭是其刑法中死的最爲輕鬆的一個。

    沐離猜到她的顧慮,笑道:“辭辭放心,若你正因此事暴露了,我必當會護你周全的,不會讓蕭澈傷到你分毫。”

    得了吧,說的比唱的好聽。她記得這廝上次見到蕭澈道時候還灰溜溜的跑了呢。

    “咚咚咚。”

    門外傳來蕭澈的清冷的聲音:“景辭,起了嗎?”

    “......”

    沐離突然沉默了,在她房中環顧一圈,小聲在她耳邊問:“可有地方躲?”

    景辭鄙夷看他,你不是說不怕他麼?不是說保護我嗎?把話當屁放麼......

    他解釋道:“我傷還沒好。”

    “牀底下。”景辭心累的指向身後的方向。

    奈何他身材高大,只爬進去半邊的身子便被卡在牀口前,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景辭搖頭,一邊對外說:“尊上,你等等我,我穿衣服呢。”一邊擡腳對着沐離的屁股用力踹過去。

    “嘶......”

    他疼的吸了口涼氣,進到牀下瞪向景辭,你真是好樣的。

    她哼了哼,做了個鬼臉。

    整理好袖口,景辭淡定自若的打着哈欠開門,揉揉眼睛:“尊上,您怎得來了?有事嗎?”

    蕭澈聽林左說她喜歡喫甜食,特地去山下買了包蜜餞小棗,揣在懷裏還未拿出來,突然嗅到一股不屬於她身上味道。

    蕭澈曾在蛇堆裏摸爬滾打過,對他們身上的腥臭味可謂是深惡痛絕。

    他還未進門便知曉裏頭藏了只蛇,目光一寸寸的暗沉下來,冷冷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您請。”她裝作很自然的樣子。

    跟在蕭澈身後,景辭呼吸莫名緊張起來,生怕他注意到牀下去。

    “您坐。”

    景辭替他拉開凳子,然後忐忑的坐在他對面,“尊上,您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沒回話,目光落在牀前:“妖界太子是覺得牀底下比較涼快麼。”

    “......”沐離撇着嘴,氣定神閒的從牀上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含情的桃花眼盯着景辭:“都怪你,偏讓我躲在牀底下作甚?咱倆的關係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他哼了聲走過去,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道:“既然蕭公子都發現我,你便將實話說了吧。”

    景辭咬牙:“我應該說什麼?”

    他無辜的眨巴眼睛:“咱兩的關係啊。你好男色我有男色,咱倆可不就是天生一對麼。”

    沐離無視蕭澈那張似墨的黑臉,一本正經的站在景辭的身側。

    “閉嘴”

    景辭恨恨瞪他。這廝是想借以兩人“私通”的名義掩蓋住自己的真實目的,好讓蕭澈誤以爲他是來與自己廝混!

    自覺的往旁邊走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景辭沉聲解釋:“尊上,我和這個人沒關係。他之所以會藏在我的牀底下那是因爲!”

    “景辭!”沐離的語氣也冷下來,目光些許鋒利。

    別忘了,你師傅還欠我錢呢。

    居然威脅她!

    景辭在清白和金錢中衡量了一下,最後毅然決然的選擇澄清事實。

    “尊上,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他沒有......”

    “我信。”

    什,什麼......景辭有些怔然,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蕭澈寵溺的看着她,大掌按在她的肩上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他說:“我相信小辭不會背叛本尊。”

    你爲什麼要相信我,,景辭垂下頭,心裏愈發感到愧疚。剛剛沐離提出交易的時候自己還猶豫了下,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對不住蕭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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