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搬來桌椅,而後將東西一一放上去。一切做完之後,還恭敬的說:“想喫什麼儘管說。”
畢竟上頭交代了,只要是景長老要求的儘量滿足她,不得有任何怠慢的地方。
夢玉聞言驚喜的站起來,感情她們現在是有求必應啊!說要牀就搬了張牀,說要葡萄和話本子就立馬送過來。
她清清嗓子,“本公主要喫桂花糕。”
說完後等了很久,可是門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誒?區別對待?爲什麼我要的桂花糕就沒有啊。”
夢玉撅着嘴站起來,雙手插在腰間走到大牢門口,忽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趙言?”
和她不對頭的那個護衛!每次夢玉和他碰見都得掐架,奈何父王說了,這個趙將軍啊魔力高深,用來保護你最合適不過。
可如今她都被保護到牢裏來了。
他手裏拎了食盒,勾起脣:“聽聞公主被抓進牢了,特地來看看你。”
夢玉冷笑:“呵,來看我笑話的吧。”
“哎呀,被你發現了。”趙言笑的欠揍,見夢玉氣哼哼的咬着牙,嘴角的弧度越大。
夢玉想要揍他,張牙舞爪的撲在大牢前的木門上,活像是一隻八爪魚。
趙言笑的更歡,將手裏的食盒遞給旁邊的魔軍,並對裏面的景辭道:“景長老,這是在下特地送與你的一些喫食,希望合你口味。”說完挑釁的對夢玉挑挑眉。
“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公主先出來再說吧。”
他笑聲爽朗,大搖大擺的甩着袖子離開,身姿瀟灑,給人一種好爽不羈之感。可夢玉卻恨的牙癢癢,十隻爪子扣在木門上淒厲的聲音。
“公主,過來一起喫東西。”
景辭打開魔軍送進來的食盒,裏頭裝的是一盤子香甜的桂花糕,她玩起脣角,“其實我覺得趙將軍對你還不錯。”
“你彷彿在逗我。”
夢玉氣哼哼的回到桌前坐下,看見那盤桂花糕後愣住:“這是他送的?”
景辭拖着下巴,嘖嘖道:“我覺得他是個傲嬌的男人。依照你們倆的關係來看,我想到了調皮小公主和腹黑護衛的故事。”
夢玉撇了撇嘴,“那你和我太子哥哥是什麼關係?兩魔頭的愛恨情仇麼。”
“可能沒有愛和情。”
景辭目光突然變得幽深,她的老巢已經被蕭澈給“端”了,無忌掌門也將會被替換掉,可自己似乎無能無力。
在這裏,她看到了權勢和金錢的力量。
“師傅,您不覺得此事很奇怪嗎?”林左停止打坐,起身到她身旁坐下。
林右驟然睜開眼眸,裏頭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
蕭澈將他們關進來,卻又有求必應,這種做法令人費解。還有百知,他打心裏覺得這人並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
林左表明自己的想法之後,問道:“師傅,您怎麼看?”
“我睜着眼睛看。”
“師傅,別鬧。”林右難得正經起來,“我也覺得此事頗有蹊蹺,就好像被人矇在鼓裏。”
既然大家都覺得不對勁,那就……出去看看。可現在門外有結界,整座牢房比鐵桶還結實,他們怎麼出去呢。
所有人都目光聚集在景辭的身上,等她想出一個法子來。
景辭扣扣腦袋:“讓我想一下。”
整座牢房固若金湯,而門外又看守重重,他們幾個大活人還能消失不見
等等,幾個大活人……憑空消失。
景辭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頓覺自己是個天才!笑着招來他們幾個,腦袋湊在一塊兒合計一番。
不一會兒的功夫,牢房裏突然沒了動靜。兩個魔軍好奇的走過來查看情況,卻見裏面空空如也,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這是怎得會回事,人呢!
兩人嚇得魂兒都沒了,裏頭的可都是重犯,咋說消失就消失了!
旁的那個哆哆嗦嗦的從腰間掏出鑰匙,唸了咒語解開結界後便往裏頭衝去。
除非說,這幾個灰飛煙滅了?但是地上也沒有灰,牀上更沒有人。
他們趴在地上往牀底下找人,屁股撅的老高。
這時,四隻“蚊子”悄無聲息的趴在牆上,沒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景辭慶幸自己之前被蕭澈逼着背咒語。這不,現在幻形術派上用場了。
“嗡嗡嗡。”
他們變幻成四隻蚊子飛出牢房。
夢玉感慨萬千,沒想到她堂堂魔界小公主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出牢房啊。轉而一想,景辭在外頭的名聲也是響噹噹的啊,況且人家還是個長老呢,她都不怕醜我怕什麼。
屋頂上站着三個穿着夜行服的蒙面老頭,他們的花白頭髮在漆黑的夜裏格外顯眼。不知是誰踩斷一塊碎瓦,清晰的斷裂聲很是格外突兀。
“能不能注點意!”最前頭的虎樓長老衝身後道:“咱們是來刺殺的,別到時候人沒殺着,我們幾個被殺了。”
跟在他身後的分別是生悲和子虛長老。
橫行霸道山共有四位長老,除了最年輕的景辭以外,剩下的便是這三個小老頭。
自從他們知曉無忌乾的那些混賬事兒之後又氣又鬧,甚至還想把掌門掛在樹上打一頓。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罷了。他們與無忌自小一起長大,知道掌門人就是個貪財的性子,心思又單純,爲人固然不着調,可她這些年爲了橫行霸道山做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橫行霸道山爲什麼那麼窮?那是因爲無忌將銀錢靈石都用來換取真貴的藥材和膳食,然後再分發到各個弟子的手上,以此助他們提高修爲啊。
虎樓他們想着,既然自家人怪不了,那就去對付外人吧!
這個蕭澈利用幫他們還債的事情,收橫行霸道山爲己有就算了,居然還提出更換掌門人的事情來。
他們實在是忍不了了,聚在一起商議行刺蕭澈一事。
這不,時間就定在今晚。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魔界的人早已收到消息,並佈下天羅地網等他們過來。
“虎樓,咱們都在屋頂上走了快一個時辰了,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蕭澈究竟住哪家房?”
子虛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你要是看不懂地圖,給我看!”說着,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地圖,藉着月光仔細一瞧,罵道:“他孃的,小丫畫的地圖是什麼玩意兒。”
幾個圈圈幾個xx,這誰看得懂啊。
放眼望去,魔界建築儼然有序,一排排房屋連牆接棟,雕欄玉砌,宏偉而華麗。
“趕快把蕭澈住的房找出來吧。”生悲長老哭哼哼道:“我走的都累了,年紀大啊,腳發酸,整個腦袋也感覺昏昏沉沉的呢。”
虎樓道:“那是因爲你爬高。”
“胡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當年我是怕,可現在我不怕!”爲了證明自己,生悲故意在屋子上跳了幾下,得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你這老頭子,再拿出動靜來我就把你腦袋割下來做尿壺。”
“來啊來啊,誰怕誰?”他擼起袖子。
躲在暗處的百知無奈搖搖頭。屋頂上的三老頭到底是來行刺的還是來吵架的,怎麼一點兒刺殺的氣勢都沒有,反而像是特地在屋頂上游玩的。
他囑咐旁邊的魔軍:“你先在這裏看着,我去稟報尊上。”
“是。”
百知敲開蕭澈的門走進,“尊上,那三個老頭已經到了魔界,只不過……他們好像迷路了。”
“哦?在哪迷路的?”蕭澈手裏把玩着一把銀釵,與之前景辭帶的那隻很是想象。
百知盯着那隻釵子看了好幾眼,確定就是景長老的那隻,心裏嘖嘖兩句。
就您這樣的,把人家物件都當個寶貝似的隨身攜帶,今夜真的會殺了她的幾個叔伯?
百知斂眸,如實回答:“是在屋頂上頭。他們好像是在找您的住處,只不過地圖過於粗略,無法辨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