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擦了擦手,將染血的帕子扔掉。
慕懷姜問:“她去沈府做什麼?”
前來告密的人道:“奴才不清楚,只知道王妃是突然要去沈府的,還帶了之前陪王妃嫁過來的魏婆子。”
“本王知道了。”慕懷姜接過阿山手中的披風往外走去。
……
沈府。
南安王府的馬車停在沈府府邸的大門口時,看守門口的家丁愣了一下。
這南安王不是前日纔來過一次嗎?
怎麼今日又來了。
沈莞寧下了馬車,雪珠和紅蓮跟隨她,身後的家丁扶着魏婆子進了門。
“王妃。”衆人跪拜下去。
沈莞寧問道:“老爺夫人,還有虹娘,二小姐在不在?”
“回南安王妃的話,都在府中。”家丁迴應道,他從前和沈莞寧關係還可以,便小聲笑問:“王妃您今日怎麼想起回沈府了?”
“自然是來沈家算賬的。”沈莞寧勾一勾脣角道。
她話畢進了門,一側有小廝快步前去通傳。
方纔問話的小廝站在冷風中有些凌亂的看着大小姐的背影。
算賬??
這個時辰的原是沈家人一大家子用過午膳後,午睡的時辰。
沈莞寧挑這個時間來,爲的就是要見到沈府的每一個人。
她在大堂中等候了一盞茶的功夫,這邊沈家老爺和沈夫人兩人一同前來,虹娘和沈清羽也前後到位。
沈莞寧坐再上座上,沈家夫婦坐在一側。
沈夫人蔚淑慧,見到沈莞寧眼淚就止不住想往下流。
但又礙着有虹娘沈清羽在,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菀寧,今日怎麼想着回府來了?”蔚淑慧問道。
沈家老爺沈長青輕輕咳嗽一聲道:“注意身份。”
蔚淑慧這才又改了口道:“王妃,今日怎麼來了,可是有要緊的事?”
虹娘笑着道:“我們大小姐想回家了,自然能隨時回來,哪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呢,清羽你說是不是?”
沈清羽額頭上裹着白色紗布,她猶記得那日在客房中,南安王發瘋的樣子。
她明裏暗裏透漏他的王妃不是處子之身,還與其他男子日夜廝混,按照那瘋子的性格,應當即刻處置了沈莞寧。
而今,她怎麼好端端的坐在這裏?
沈清羽牽強的扯出一絲笑意道:“是啊,姐姐許是想我了,我們姐妹倆自小感情深厚,這才分開了幾日,清羽便已經茶不思飯不想了。”
沈莞寧看着虹娘和沈清羽虛僞的母女倆,不由地在心底扯出一絲冷笑來。
這原主從前是有多善良,多傻,竟然將沈清羽當做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將虹娘視爲長輩小娘一樣尊敬。
而這兩人明裏暗裏處處給她和母親使絆子。
沈莞寧臉上沒有半分笑意,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長青道:“爹爹,女兒今日前來,是有件事情要解決的。”
沈長青的臉色,自打進門後便不好,好似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沉聲道:“王妃請講。”
“皇后娘娘賜婚,原本嫁給南安王的是清羽妹妹對吧。”沈莞寧道。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怕什麼來什麼。
沈長青道:“是,南安王的這樁婚事本是清羽要嫁的,那你爲何……”
沈長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爲何那般傻,即便這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南安王了,你爲何要自毀前途,代你妹妹嫁給他?”
沈長青許是氣糊塗了,當着虹娘和沈清羽的面將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虹娘頓時眼圈一紅,委屈道:“大小姐的命是命,我們清羽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爹爹您不是說,您待我和姐姐是一樣的嗎?”沈清羽也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來。
只有這樣,讓沈長青先心生愧疚,等事情暴露時,她們母女倆纔不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沈家人心底其實都跟明鏡似的。
沈莞寧是沈長青的寶貝嫡長女,自然是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掌上明珠,沈清羽一個庶出的女兒,怎麼能比得上正室所生的女兒。
沈長青從鼻底出了一抹沉沉的氣。
他現在沒心思去哄着哭哭啼啼的母女二人。
只因而今嫁給南安王的是沈莞寧並未沈清羽,事已釀錯,他便對沈清羽和虹娘沒有什麼愧疚之心。
有的,也只是對沈莞寧無盡的惋惜和心疼。
沈莞寧看着沈清羽和虹娘將戲演足,她才幽幽開口道:“嫁給南安王並非是我的本意。”
大堂中驟然安靜下來。
幾雙眼睛盯着沈莞寧看。
蔚淑慧一雙手緊緊攥着一旁嬤嬤的手。
沈莞寧剛要開口,沈清羽驟然開口搶先道:“姐姐,事已至此,您要爲他人的後路着想,您要慎言啊。”
沈莞寧哼笑一聲,沈清羽還當她是原主那樣柔軟善良的性子?
她在娛樂圈那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摸爬滾打數年,才混到了而今當紅大明星的位置,自然不是喫素的。
什麼樣的牛鬼蛇神她沒見過。
沈莞寧道:“我沒那麼偉大,犧牲自己而成全他人。”
她眼風淡淡的掃過沈清羽的臉頰,一字一頓道:“我嫁給南安王是虹娘和沈清羽一手設計的,魏婆子便是他們的幫兇!”
沈夫人蔚淑慧單手一拍桌案,騰地一下從座椅上起身,難以置信的看着沈清羽和虹娘,斥責道:“枉我待你們這樣好,將清羽視爲己出,你們卻在背地殘害我的女兒?”
沈長青的臉色愈發的沉了。
虹娘搖搖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她跪着上前拽住沈長青的褲腿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是菀寧找到清羽說,南安王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纔要代替清羽出嫁的,菀寧許在王府過的不順心,這纔回來說了這番話。”
沈清羽見狀,忙跟着虹娘跪在地上道:“是啊父親,是姐姐來求我的,我怎麼敢偷天換日,做這種事呢。”
沈莞寧冷笑一聲:“你們是算好了,南安王瘋魔定會在新婚之夜殺了我,好讓我永遠閉嘴,才編造的這等謊言吧?”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想,當初可是你求着要代替我嫁給南安王的,而今你過的不順心了,回府不能倒打一耙啊!婚事既然已經成了,自然是沒有反悔的道理。”沈清羽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