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潮溼看不到光的環境,有人握着沈莞寧的手說道。
沈莞寧費力的想看清楚那人的臉,可她就是瞧不見。
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漆黑一片。
她問道:“你是誰?”
那人沒有迴應她。
忽地耳邊她有人急促的喊道:“阿寧,阿寧,阿寧……”
那道聲音像是魔咒一邊,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她頭疼欲裂,恨不能堵住耳朵不再聽這聲音。
可都無濟於事。
她越是拿手拼命的去堵,那聲音越是明顯。
南安王府。
慕懷姜看着牀榻上的人,眉心皺的很深。
太醫院院使吳太醫,恭敬的俯身道:“回王爺的話,王妃體內除了蠻夷那邊的一種毒意外,還有一種奇特的毒藥。”
“什麼毒藥?”慕懷姜問道。
“是以讓人忘記心中執念最深的人和事。”吳太醫說,“此毒爲蠱毒,臣也只在古籍上看到過,本以爲這種毒只存在於上古時候,沒想到現在竟還有人用。”
“蠱毒?”慕懷姜神色凜冽,“說清楚些。”
“這種毒極爲兇猛,如若中毒人對此事執念太深,那麼下蠱的人便要每隔一段時間繼續下蠱,防止中毒人強行想起往事,蠱蟲在中毒人身上蔓延開,從而危及性命。”
“那此毒可有法子徹底解開?”慕懷姜問道。
吳太醫神色凝重道:“解開此毒的法子有倒是有,不過此舉十分兇險,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讓中毒人想起往事。”
“如若本王偏要呢?告訴本王法子。”慕懷姜道。
他想知道沈莞寧到底忘記了什麼。
吳太醫附在慕懷姜耳邊小聲道。
慕懷姜聽聞,神色沉了沉。
他看向牀榻是上的人,淡淡道:“本王知道了,先醫治好王妃身上的傷,讓她快點醒來。”
“是,請王爺放心。”吳太醫應下。
一連數日,慕懷姜都未踏出竹熙院半步。
他衣不解帶的守着沈莞寧。
直到某日黃昏,沈莞寧睜開眼眸,啞着嗓子喚了一聲:“王爺。”
慕懷姜冰冷的臉上,這纔有了幾分神色。
他轉動四輪車走到牀榻邊,看她一眼,冷冰冰的問道:“你醒了?”
沈莞寧想起身,但剛手撐住牀榻要起身時,便覺得頭暈目眩的。
慕懷姜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道:“你身後有傷,先躺着。”
沈莞寧目光環視一圈,確定這是這在竹熙院她自己的臥房裏。
看來危險解除了。
她看向慕懷姜,只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多了些熬的通紅的紅血絲。
沈莞寧問道:“妾身是怎麼回來的?王爺去青台山了嗎?”
“滾回來的,沒去。”慕懷姜冷聲道。
沈莞寧:“……”
好好說話會死嗎?
她索性閉上嘴,不再言語。
慕懷姜問道:“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
沈莞寧一雙秋瞳滴溜溜的看着他沒說話。
慕懷姜咬牙道:“說話。”
沈莞寧這纔開口道:“妾身口渴了,可否問王爺討杯水喝?”
那你還是閉嘴吧。
剛醒來就敢使喚他,狗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慕懷姜心裏雖是那樣想的,但身體卻很誠實的走到桌案前給沈莞寧倒了一杯水。
他問:“還喝嗎?”
沈莞寧看着他搖搖頭。
她是見好就收,可不敢再使喚這瘋批倒水。
慕懷姜將空了水杯放在一旁,開口訓責道:“又不和本王提起打招呼跑出去,日後若是自己再跑出去,出了事,死在外面就好了,不要再找丫鬟來知會本王。”
沈莞寧咬咬脣,軟聲道:“妾身去青台山是和王爺打過招呼了呀,妾身以爲王爺是知道的。”
“何事與本王打過招呼?”
“是王爺說,讓妾身三日內查清謠言的事,於是妾身便即刻動身前往調查。”
慕懷姜:“……”
“不要和本王玩文字遊戲。”慕懷姜冷聲一斥。
沈莞寧笑着,乖巧的點了點頭。
慕懷姜看到她嬉皮笑臉的模樣,連訓斥她的心情都沒了。
他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背後捅刀子的人?”
沈莞寧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她略微沉吟一番道:“妾身聽聞,妾身的父親已經打算動身去接‘姐姐’回沈府了。”
她垂下眼眸道:“妾身被‘姐姐’捅刀子的事,妾身暫時不想驚動沈府,讓父親母親還有小娘擔心。”
“嗯。說重點。”
“妾身懇請王爺動用南安王府的力量,讓妾身的‘姐姐’待在青台山,至於期限,便看妾身的心情如何?”沈莞寧擡起眼眸,看着他,柔聲道。
“好。”慕懷姜應下。
沈莞寧留着沈清羽一命,自然不是仁慈。
而是對於那段消失的記憶,還有當年她被虹娘等人設計被蠻夷擄走這事,她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失去的那段記憶,對於沈莞寧來說是某種心結。
雖然這是原主當年發生過的事,與沈莞寧本人原本沒什麼關係。
但那次午夜夢迴時,夢到的那些場景,像是她親生經歷過的一般。
她投身在原主身上這麼些時日,漸漸的好似已經和原主融爲一體。
情感、記憶、性格等等,已慢慢融合成了一個人。
所以那段記憶對她來講,極爲重要。
屋中安靜片刻後,慕懷姜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本王?”
沈莞寧心頭突然一跳。
她心虛的看着慕懷姜,笑着問道:“王爺爲何這般說?”
“要是有,現在就告訴本王,本王可饒你不死,若是撒謊,本王今後絕不會原諒你。”他的聲音驀的又冷又沉。
沈莞寧的脊背拔涼拔涼的。
她不知道慕懷姜爲何忽然提起這個。
她心虛道:“妾身哪敢瞞着王爺事情呢……”
話到此,她忽地又道:“王爺忽然問,妾身想到一事要和王爺坦白。”
“你說。”慕懷姜冷聲道。
沈莞寧知道在她昏死之際,益弘濟還在院中。
不知慕懷姜上來時,有沒有看到他。
此事定瞞不住他。
“就上次闖進竹熙院的男子,妾身在青台山上又見到他了。”
“嗯。”慕懷姜手指輕輕叩着四輪車的扶手。
“他應該和妾身是舊相識,只不過妾身不太記得了。”
“你爲何會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