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眉梢微微一挑。
覺得益弘濟還是太高估了慕懷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後來沈莞寧才知道,不是益弘濟高估了,是她自己低估了,自己對慕懷姜的感情。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益弘濟將沈莞寧安頓好後,道:“不要亂跑,不要上街,我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會回來,任何人來不要開門。”
沈莞寧無語的看着他,她又不是小孩子,交代的這般詳細,像是生怕她丟了似的。
她點了一下頭,道:“你說的我都答應你,我有一個條件你也要答應我。”
“什麼條件?”益弘濟問。
“不許給我下毒,任何我不知情的東西都不行,記住了嗎?”沈莞寧雙眸定定的看着他,用威脅的口吻道,“倘若做不到,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
益弘濟噗嗤一笑,他的小師妹,可比從前任性多了。
誰說的人長大以後就一定會變得成熟沉穩?
按照沈莞寧這般,益弘濟看,沈莞寧是活回去了。
“好答應你。”益弘濟起身準備出門了。
他走到門口,指了指門栓,沈莞寧點頭表示清楚。
益弘濟這才放心的上街去買東西。
他現在需要將沈莞寧和自己易容改變服飾妝發和容貌,這樣走在大街上次纔不會被人起疑。
再一個,就慕懷姜那樣的性子,一定會對他們窮追不捨的,到時候追的極了,他下令讓士兵對他們殺無赦也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慕懷姜是個瘋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益弘濟此次出門便很小心,第一沒有穿紅袍,第二沒有戴那個顯眼的紅面具,而是選擇了用帶黑紗的帷帽遮面。
好在這一路足夠順暢,並沒有遇到什麼人過來排查他。
估摸着慕懷姜還未甦醒。
益弘濟跑去衣服鋪子,爲沈莞寧和自己買了幾身衣服。
材料鋪子的姑娘同益弘濟說笑道:“大哥,我開鋪子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着,男人主動過來給女人買衣服的,大哥是給妹妹買嗎?”
益弘濟淡笑否認道:“不,是給夫人買。”
“您夫人真是好福氣。”姑娘笑了起來。
益弘濟買的並非是低等劣質的粗布衣服。
他怕那樣的衣服沈莞寧穿不習慣。
畢竟從沈府到南安王府,沈莞寧沒喫過什麼苦。
這次跟着他出遠門,他自然不會讓沈莞寧過的太寒酸,心裏有落差感。
所以益弘濟買的衣服和用品基本上都是上等比較素雅的東西。
這樣一來可以用衣物遮蓋沈莞寧的風華,第二沈莞寧也不必穿那個粗布衣服磨道自己的皮膚。
益弘濟是個心細的人,出來一趟將所需的東西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都買好了。
沈莞寧獨自坐在房內等益弘濟。
她坐靠在牀榻上,等着等着便覺得有些睏乏。
這半月看護慕懷姜她幾乎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一個時辰後,益弘濟帶着滿載而歸的東西回來。
他推門進來,將門反鎖好,便看到沈莞寧已經熟睡。
他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水,看着熟睡的沈莞寧,心中蔓延出一絲絲的欣慰。
……
慕懷姜命令阿山嚴守出城的人,無比要找到沈莞寧。
阿山便親自領兵前去,守在門口,畢竟他是日日能見到沈莞寧的人,自然對沈莞寧很是瞭解,門口看守的那些人雖然看過沈莞寧的畫像,亦或者有的人遠遠的瞧見過王妃,但到底不必阿山厲害。
這件事非同小可,阿山等人都極其重視。
慕懷姜則親自帶兵在上京城搜索沈莞寧和益弘濟的身影,這兩人無論找到誰,都得跟他回去。
慕懷姜讓士兵帶着他的四輪車,他飛身上了馬,一個街巷一個街巷的尋找沈莞寧的身影。
凡是在街上瞧見同沈莞寧長得很想的女子,他都要仔細的瞧一瞧,以防真的錯過了她。
南安王府內,雪珠和紅蓮是看過那封信之後,纔將信呈給慕懷姜的。
兩人幹坐在竹熙院的小屋內,沒事幹。
紅蓮看着雪珠,雪珠看着紅蓮。
紅蓮繃不住開口道:“雪珠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待着唄,之前你不是一直叫喚着累,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會了,你不睡嗎?”雪珠道。
紅蓮快急死了:“還睡什麼睡啊,王妃都丟了,要不然你我上街也去找找吧?”
雪珠搖頭無奈道:“王妃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她若是真打定主意,要離開了,豈能是你我可以輕易找到的?你還是別出去給王爺添亂了吧,王妃這邊自有王爺派人去找。”
“我看你就是心大,什麼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紅蓮一着急,便說出了傷人的話。
雪珠鼻子一酸,但並未辨別解釋什麼。
她是瞭解沈莞寧的爲人的,就算她和紅蓮出門找到了沈莞寧,沈莞寧也絕不會跟她們回來的。
雪珠轉過身去瞧瞧摸了摸眼淚,而後脫了鞋子上了牀榻閉上眼睛小憩。
之星站在屋檐上已經一天一夜了。
她知道沈莞寧要和益弘濟離開。
沈莞寧走前也給她留了一句話,不是以書面的行事給她的,而是當着她的面親口告訴她。
“江湖偌大,你想去哪就去吧,日後不必跟着我,爲我效勞了。”
之星紅了眼睛。
她是自小被沈夫人撿回來的,養大,雖然上山學過武藝,但蔚淑慧和沈莞寧便是她的主子也是她的家。
讓她去浪跡江湖,那上京城便真的再沒有她的家了。
日後她也沒有需要保護的人。
當時之星同沈莞寧說了一句話。
“王妃,讓奴婢跟着您吧,不需要讓王妃養着奴婢,奴婢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只求讓奴婢一直跟着您。”之星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
沈莞寧卻異常淡然,拉着她的手道:“之星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該去尋找你人生的意義,而不是將一輩子都耗在我這。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是沒法子,母親將你給了我,現在便不一樣了,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