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瑤歌哪能麻煩慕懷姜。
瑤歌道:“不用麻煩王爺了,這樣的小事,你們幫我找管家來安排吧。”
家丁還是一臉爲難的看着瑤歌道:“瑤歌姑娘是在對不住,管家也沒有這樣的權利,王爺住的地方四面鄰水,旁邊確實沒有合適的宅子,等還是等等王爺吧。”
瑤歌點了點頭只好作罷。
只是……瑤歌若是親自去找慕懷姜說,慕懷姜一定會拒絕她的。
屆時,她只能將端慈皇太后擡出來,說這是端慈皇太后的意思。
瑤歌去前殿候着。
雪珠和紅蓮自然也聽到了端慈皇太后讓瑤歌來照顧王爺的消息了。
紅蓮不滿道:“王妃這才離府,這便有人上趕着來伺候王爺!”
雪珠躺在牀榻上沒說話。
紅蓮想去找瑤歌的麻煩,但轉念一想,王妃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瑤歌等慕懷姜,直到深夜,慕懷姜是那些士兵擡回來的。
她聽到消息後,焦急的趕往水淼閣。
“南安王是什麼情況?”瑤歌抓住一個士兵問道。
士兵看到瑤歌並未多想,以爲是王府的人,便道:“王爺找王妃太勞累了,暈倒了,你們王府的請太醫來給王爺瞧瞧吧。”
瑤歌的一顆心緊緊揪着。
心中暗暗覺得沈莞寧是不是配不上慕懷姜對她的好。
在這個節骨眼離開王爺,簡直太讓人心寒了。
瑤歌如此想着,便擡腳往水淼閣走。
此刻阿山帶領軍隊還在搜索沈莞寧和益弘濟的下落。
一般人不敢進水淼閣。
這些士兵也只是將慕懷姜放在水淼閣之後,便退了出來,將情況告訴了王府中的人,他們則按照慕懷姜的指令,出門繼續搜索沈莞寧的身影。
瑤歌擅作主張進了水淼閣。
這一進來,便覺得過分壓抑。
上一次慕懷姜病重時,她來這裏,還是白日,水淼閣裏有多人,瑤歌感覺並不強烈,而此次,瑤歌來,又是深夜,屋子裏只有慕懷姜一個,牀案旁擺放着一隻蠟燭,整個院子看起來陰森無比。
瑤歌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但她心念一想慕懷姜就在裏面,瑤歌不由地加快腳步。
她推開小黑屋的門進來。
隔着層層紗簾瑤歌看到慕懷姜躺在牀榻上,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就連平日裏殷紅的嘴脣看着也毫無一點血色。
瑤歌心中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痛。
她緩慢的走近慕懷姜,伸手掀開簾子。
慕懷姜躺在那一動不動。
瑤歌伸手,做了生平最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她將溫熱的手慢慢貼近慕懷姜的臉頰。
瑤歌心跳如雷。
倏地,慕懷姜修長玉指摁住瑤歌的手。
瑤歌的心慌了一下,以爲慕懷姜要醒過來。
然而,卻不是。
慕懷姜仍然緊閉雙眸,並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瑤歌這才放心下來。
慕懷姜伸手貼着她的手,喃喃道:“沈莞寧你去哪了?”
瑤歌聽言,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是瑤歌做夢也不會夢到的場景。
“王爺。”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
牀榻上的人眉宇微微蹙起。
他抓着瑤歌的手也跟着用力了幾分。
瑤歌慢慢坐在牀邊,手掌貼着慕懷姜的臉頰,忽而才發覺到不對勁。
慕懷姜發燒了!
“王爺你且等一等,奴婢去爲您尋太醫來。”瑤歌起身就要往外走。
奈何她的手被慕懷姜牢牢的攥在手裏不放。
“別走……”慕懷姜似乎陷入了夢魘。
瑤歌雖然心疼,但不能就此放任慕懷姜繼續發燒。
慕懷姜身上有舊疾,若是不重視的話,及其有可能危及生命。
她咬牙,狠心,將手從慕懷姜的手裏抽走。
“王爺且等一等,奴婢安排好就回來。”
瑤歌快步出了水淼閣,她抓住附近的一個家丁命令道:“去打一盆冷水來,然後去宮裏將吳太醫請來,王爺病了,你們腿腳要快!”
“是……”那人應下一溜煙的跑去竹熙院找雪珠和紅蓮。
去過水淼閣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其餘的人都是在王府各司其職,不敢過多過問王爺的事情,生怕被割了舌頭剜了眼睛。
彼時,紅蓮和雪珠已經睡下了。
家丁叩門道:“紅蓮姐姐,雪珠姐姐,王爺病了你們誰起來去看一眼。”
雪珠起身披了一件衣服過來開門。
門外的家丁將方纔瑤歌吩咐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雪珠聽。
雪珠知道今日朝德宮的瑤歌來了。
她道:“你們先按照她吩咐的去弄冷水,我進宮去請吳太醫。”
“好的雪珠姐姐。”家丁應下便去辦。
雪珠回頭看一眼牀榻上的紅蓮。
方纔紅蓮堵着氣是故意沒起身,但家丁的話她是聽到的。
雪珠回頭的時候,紅蓮正爬在那看着她。
紅蓮無奈道:“王妃不在,這個重擔就落在你我頭上了,我們分頭行動吧。”
雪珠點了點頭,兩人算是冰釋前嫌。
阿山原本帶兵在搜查,路途中聽到士兵前來稟報說,王爺病了。
阿山便將軍隊交給其他人,獨自回了王府。
此時瑤歌正在水淼閣呢,用冷水浸溼白布,然後覆在慕懷姜的額頭上降溫。
阿山見了院子瞧見原本平日裏不會很亮的小黑屋,今日格外的亮堂。
難道王妃回來了!!?
阿山過於激動,他興高采烈的往小黑屋跑。
果然王爺一病下,王妃就會記掛,她還是捨不得王爺的!
阿山越是靠近,心中便越是堅定沈莞寧回來了。
然而,當阿山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身宮女裝的瑤歌。
“你……你怎麼會在這?”阿山驚訝道。
眼眸裏的失落怎麼也掩蓋不住。
瑤歌道:“我是奉端慈皇太后的旨意來照顧王爺的。”
阿山“哦”了一聲。
有些不習慣這間屋子多出另外一個女人來。
“沈莞寧,你在哪?”慕懷姜閉着眼眸悶聲又喚了一聲。
這聲真真切切,在屋子裏的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