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片森林,有小溪,洗東西十分方便。
兩個蠻夷的男人按照慕懷姜的吩咐在這裏弄了木頭架子。
慕懷姜從籠子抓住兔子耳朵提了起來,往小溪邊走去。
阿彩興奮的跟了過去。
沈莞寧則找了一塊乾淨的大石頭坐了下來。
她面色平靜,遠遠的看着慕懷姜拿着鋒利的匕首將兔子開膛破肚,扒了兔子的皮,然後在小溪中清洗。
沈莞寧看了一眼,便移開眼睛。
阿彩雖然覺得這樣對待兔子實在殘忍,但她不是素食主義者,哪個動物的肉不是這般做成的,只要不是虐殺,她還是能接受的。
她說:“原來兔肉之前都是這麼處理的啊。”
慕懷姜沒說話,他在處理的過程中,目光似有若無的看向不遠處石頭上坐着的沈莞寧。
離開的這半年,她真的變了許多。
慕懷姜貪婪的看着她。
“你看什麼呢,我同你說話你都沒聽見!”阿彩不滿道。
慕懷姜聞言,默默的收回目光,他沉聲:“本王在專心致志處理兔子。你說了什麼?”
阿彩聽到慕懷姜迴應她了,她笑道:“我說啊,你長的這般俊美,上京城一定有許多千金小姐喜歡你吧?”
慕懷姜淡淡道:“沒有。”
“沒有?”阿彩不信,“他們是眼瞎了嗎?還是上京城俊美男子云集,你就顯得不那樣出衆了?”
在阿彩看來,慕懷姜的容顏可以稱得上爲神祗了,這天底下,應該不會有比他俊美的男人了吧?
慕懷姜擡眸看一眼阿彩,復又垂下眼眸,他道:“因爲本王殺人如麻,性情暴虐,上京城的小姐對本王都敬而遠之,不敢窺探。”
阿彩嚥了咽口水。
慕懷姜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平緩,但讓阿彩脊背一涼。
那聲音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讓人心生恐懼。
阿彩緩了片刻看着慕懷姜笑道:“你這是哄騙我的吧,我瞧着你不是那般的人。”
慕懷姜知道阿彩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他並不打算讓阿彩下了這臺階,他道:“本王的事情你不是說你從小就聽過,難道是假的?”
阿彩的笑意僵在臉上,她瞥了瞥嘴,起身走開了。
慕懷姜耳根落得清靜。
他將兔子開撥好,便拿着鮮血淋漓的兔子放在木棍上烤着。
而後他又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小溪邊,洗了手。
阿彩方纔被慕懷姜那麼一說,心情鬱悶,她叫着兩婢女跟着她去不遠處採花了。
慕懷姜將雙手放置在冰涼的溪水中,一遍一遍的清洗。
當洗到第四遍的時候,慕懷姜的面前忽然呈上一塊白色的錦帕。
他擡眸看到沈莞寧站在她面前,將手帕遞過來。
她道:“再洗,手就要掉皮了,已經足夠乾淨。”
慕懷姜伸手接過沈莞寧的手帕,緩慢擦拭着。
沈莞寧的手帕上有着和沈莞寧身上一樣的淡淡香味。
他擦完,沈莞寧伸手問他要手帕。
慕懷姜道:“手帕已經髒了,我洗好之後再還給你。”
沈莞寧原本不嫌棄慕懷姜擦過手的帕子。
他才洗乾淨的手。
但她沒拒絕慕懷姜的提議。
沈莞寧沒再問他繼續要手帕。
慕懷姜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過來,然後專心烤着架子上的兔子。
兩個蠻夷男人在旁邊搭建起來一口鍋,開始煮湯。
沈莞寧和慕懷姜就距離一米的距離,很久兩人都沒說話。
直到阿彩踩了許多花回來,慕懷姜和沈莞寧兩人還是保持着方纔的距離。
這讓阿彩很是滿意。
她將花交給身邊的婢女,然後湊過來,問慕懷姜道:“怎麼樣了?”
慕懷姜說:“還得一會。”
阿彩“哦”了一聲,然後擡眸看着不遠處的沈莞寧。
她起身走過去,對沈莞寧道:“讓讓,給我讓個位置來。”
沈莞寧往一邊坐了坐。
阿彩一屁股坐下,故意道:“我不過是抓了一隻兔子來給慕懷姜看,他就說着要帶我出來烤兔子,看來他對我還是挺上心的啊。”
沈莞寧彎了彎脣角道:“好事。”
阿彩心中不屑沈莞寧的回答,她繼續道:“之前慕懷姜雖然說要離開我們這兒,但現在我瞧着他似乎是想爲了我留在這的打算。”
“那挺好的。”沈莞寧隨意附和一句。
阿彩不悅。
她道:“你和慕懷姜沒機會了,你死了你這條心吧。”
沈莞寧也不惱怒,她淡淡道:“我知道。”
阿彩:“……”
得,她想故意刺激沈莞寧,但好像沒什麼用。
這女人城府太深了。
阿彩從沈莞寧身邊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去慕懷姜那邊。
她轉頭看一眼沈莞寧,沈莞寧並未看向這邊。
阿彩低聲道:“你可是答應要同我做戲給她看的,你最好別忘了。”
慕懷姜奇怪的看阿彩一眼沒說話。
阿彩故意嗲聲道:“一會兔肉烤好了,我要你餵我。”
慕懷姜:“……”
“好不好嘛?”阿彩圈住慕懷姜的胳膊輕晃。
“嗯。”慕懷姜無奈,輕應了一聲。
阿彩神采飛揚,興奮不已,她得意之餘,不忘轉頭再看沈莞寧一眼。
沈莞寧還是沒有看她們這邊。
難道是她想多了?
阿彩繼續樂在其中。
慕懷姜事先答應過阿彩的,纔將沈莞寧也叫了出來,便只能配合阿彩的作鬧。
沈莞寧坐在石頭上吹風。
過了一會後,慕懷姜將架子上烤好的兔肉拿下來,撕了一隻腿給阿彩。
阿彩嘟着嘴巴道:“我要你餵我。”
慕懷姜牙有些癢癢。
他忍了。
要是換做從前,愛喫不喫,這東西可能早被他仍在地上了。
而現在,慕懷姜拿着阿彩不要的兔腿,自己咬了一口,拿着剩下的兔肉走到沈莞寧面前,撕下另外一隻兔腿給沈莞寧。
沈莞寧看那兔子一眼,接過兔腿默默吃了起來。
阿彩看的吹鬍子瞪眼睛的,喊道:“慕懷姜!”
慕懷姜忍着,將那隻兔子分明分給跟來的四個蠻夷。
最後一口肉不剩,慕懷姜走回來,坐在方纔的位置,慢慢啃兔腿。
阿彩的怒火蹭地一下竄上心頭,她大步上前,一把奪過慕懷姜手中的兔腿,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了幾腳。
慕懷姜臉色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