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一邊哭着擦眼淚,一邊說道。
阿拉布方纔是被怒氣衝昏了頭。
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竟然打了阿彩。
阿拉布收回手,只覺得手心微微發燙。
“是大哥下手重了。”阿拉布低聲道。
阿拉布俯身要去扶阿彩起身。
阿彩伸手猛地推了一把阿拉布她吼道:“讓開,你別碰我。”
阿彩一邊哭着,一邊朝外跑。
阿拉布閉上眼眸,有些後悔方纔的舉動。
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對阿彩下過重手。
“來人。”阿拉布道。
“主上。”蠻夷俯身應道。
“派人去尋,一定要找到夫人和南安王,要確保夫人的安全。”阿拉布命令道。
蠻夷應下。
阿拉布由巫醫扶着,重新坐在牀榻上,他穿着粗氣,睡不着覺。
不管這兩人有沒有走失迷路,但他冥冥中總感覺,此時兩人在一起共度良宵。
他就不該讓這兩人見面。
沈莞寧的話雖然說的決絕,但女人嘛,哪有不心軟的。
阿拉布坐立難安。
……
山洞中,沈莞寧和慕懷姜在此次的聊天中,兩人漸漸坦露心聲,將從前的裂痕盡力修復。
沈莞寧同慕懷姜說了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遇到的各種事情。
話到最後,慕懷姜不由納悶道:“那個說要和你一路同行,陪着你的益弘濟呢?”
沈莞寧噗嗤一笑,慕懷姜果然還惦記着益弘濟。
半年前益弘濟將她從南安王府帶走,兩人勢不兩立。
鬧得很僵。
沈莞寧道:“王爺猜猜看。”
“他是不是混入蠻夷,在給你找解藥?”慕懷姜問。
沈莞寧神祕一笑道:“算是吧。”
“他在哪?”慕懷姜又問。
沈莞寧笑道:“王爺若是見到他,可不能對他出手了。”
“這個再說吧。”慕懷姜是個記仇的人。
沈莞寧挽住慕懷姜的手臂,將頭輕輕靠近慕懷姜的肩膀上,撒嬌道:“王爺,益弘濟並不是給我一個人去尋解藥了,他混入蠻夷內部主要的還是去研究蠻夷的那些毒藥和解藥,他是去給王爺尋根治舊疾的法子了。”
“你以爲說這些就可以在本王這裏對益弘濟,將功抵過了?”慕懷姜冷哼一聲。
“當然不是啊。”沈莞寧笑道,“當初是我求着他來救王爺的性命,當初也是我答應,只要他救了王爺,我就跟他走,但是如今我食言了,我要來蠻夷,本來是我自己的決定,並不打算牽扯任何人,但他執意要幫我,這樣大的恩情,我不好還。”
慕懷姜聽到這,大抵已經猜出來沈莞寧來蠻夷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了。
她是爲了他。
“所以益弘濟在哪?”慕懷姜不忘追問道。
沈莞寧道:“其實王爺已經和他打過照面了。”
“嗯?”慕懷姜印象中,在蠻夷並未見過益弘濟。
慕懷姜恍然大悟。
竟然是巫醫!
“那你和阿拉布……”慕懷姜也只是猜測。
“沒錯,我每晚都會給阿拉布下藥,我們雖然在一起,但並沒有夫妻之實,阿拉布不知道。”沈莞寧將其中的奧妙告訴慕懷姜。
慕懷姜聽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那本王也不准你們睡在一起!”
他這個醋罈子又打翻了。
“王爺若是看不慣,巫醫可以讓阿拉布病的再久一點,這樣我同阿拉布只能在兩個營帳休息。”沈莞寧笑道。
“那這之後呢?”阿拉布的病總會好的。
“在這之間,我們就得趕快將自己身上的毒解決了,然後離開蠻夷啊,難道王爺還想在蠻夷久住。”沈莞寧道。
慕懷姜說:“當然不。”
“所以,王爺你要先委屈一下自己,和阿彩交好,獲取信任,早已獲得解藥,蠻夷有些機密的藥,益弘濟接觸不到,這也就是爲何我們蠻夷這麼久還沒離開的原因之一。”沈莞寧道。
“行,本王知道了。”慕懷姜道。
“兔子和野雞烤好了!”沈莞寧笑道。
慕懷姜將野雞從火上拿下來,他吹了吹,不燙手後,撕了雞腿給沈莞寧。
兩人喫飽之後,便在這裏相擁而眠。
這是沈莞寧這幾個月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
阿拉布的人在山林中尋找沈莞寧和慕懷姜找了一夜。
次日清晨沈莞寧和慕懷姜兩人幾乎是同時醒來。
外頭的天光泄下來,灑在他們的臉上,兩人相視一笑。
“我們得分開回去。”沈莞寧道。
慕懷姜沒有反駁,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既然要讓他們信任,那必然不能再冒險了。
“你打算怎麼走?”慕懷姜問道。
沈莞寧說:“我先走,或者你先走。”
“你先吧,我看着你走,護送你。”慕懷姜說。
沈莞寧搖頭:“不用送我,這一帶的路我基本知道怎麼走,不會有事的。”
慕懷姜默認。
沈莞寧的目光在山洞中尋覓片刻,她找到一塊鋒利而尖銳的石頭。
慕懷姜並不知道沈莞寧要做什麼。
等他看到的時候,沈莞寧已經用石頭砸傷了自己的小腿。
“阿寧!”慕懷姜蹙着眉,伸手一把握住沈莞寧的手腕,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你這又是何苦。”
“王爺,你我的命都懸在刀刃上,我必須如此才能打消阿拉布對我的疑惑。”沈莞寧衝他勾了勾脣角,讓他放心道,“蠻夷的藥很靈驗,我回去以後讓益弘濟給我點藥,很快就能好,沒砸傷,不過是一些障眼法,讓阿拉布對我不要生疑。”
慕懷姜扣住沈莞寧的手腕愈發緊了。
這樣的話,還不如他代爲受傷。
“日後不許了。”慕懷姜隱忍片刻道。
沈莞寧笑着點頭應道。
“那我先走,我會在沿途的樹木上用石頭做記號,王爺你記得回去之後,便說在這中間從未見過我,只看到了我留下的記號。”沈莞寧交代道。
慕懷姜點頭。
忽地,外頭有人對着洞口喊道:“夫人您在裏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