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姜點了一下頭。
他記起來了。
他想出去去找阿寧。
當他回憶起過往的所有以後,他無比想念阿寧。
阿彩看出慕懷姜有下榻的趨勢,她一把看住慕懷姜的肩膀道:“你現在還不能下榻,巫醫交代了,你需要臥榻好好休息。”
慕懷姜問:“哪個巫醫交代的?
“就我大哥房內的巫醫啊。”阿彩看了一眼益弘濟道。
慕懷姜:“……”
“你快躺下。”阿彩扶着他躺好,然後經錦被拉過來。
慕懷姜不再掙扎。
方纔他醒來,到起身的那一剎,感覺身體無比輕鬆,沒有之前那種疲累和混沌感。
和之前假痊癒的感覺也不一樣。
慕懷姜感覺此刻身體無比輕盈。
身體中存留七年已久的毒素好似在慢慢從體內清除出去。
看樣子阿彩說阿拉布給他解毒了是真的。
只是阿寧的毒的還未解。
思來想去,慕懷姜還是擔心沈莞寧。
“慕懷姜你想什麼呢?”慕懷姜的眼眸走神。
他擡起眸子看向阿彩說道:“你今日穿着這身紅裙很美。”
果不其然,簡短的一句話,就將阿彩逗笑了。
阿彩並未多想,她雖然嘴上說着讓慕懷姜休息,但還是喋喋不休的同慕懷姜說話。
慕懷姜現在心中滿腦子都是沈莞寧。
以至於阿彩說的什麼話,他都聽不進去。
慕懷姜對沈莞寧以外的人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他閉上眼眸道:“阿彩,我需要休息,你出去吧。”
阿彩原本還在興高采烈的說着事情,忽而被慕懷姜這般冰冷的打斷,阿彩臉上的笑意僵住。
“慕懷姜你累了嗎?”阿彩問。
之前慕懷姜對自己的態度可不是這般冷淡的。
慕懷姜閉上眼眸“嗯”了一聲。
阿彩很是受傷。
她磨磨唧唧起身,低聲道:“那我出去了。”
慕懷姜沒應聲。
阿彩心中起起伏伏,翻滾不止。
她心裏自我安慰,是因爲慕懷姜大病初癒,還未完全康復,所以現在不想搭理人。
原本慕懷姜的脾氣就不怎麼好,是對她這段日子,才慢慢有所改變。
她怎倒恃寵而驕起來了呢。
慕懷姜看阿彩出了門,他平靜的睜開雙眸,坐起身。
益弘濟還在營帳內,並未離開。
他道:“你現在還不能下榻隨意走動。”
慕懷姜問:“爲什麼?”
他現在感覺渾身輕鬆,爲何不能。
“你體內的毒素正在慢慢清理,你的舊疾在你身上七年了,這毒可不是一日兩日能清理乾淨的。”益弘濟道。
慕懷姜擡眸看着他,問:“那我體內的毒可以徹底清除,恢復如初嗎?”
益弘濟看着慕懷姜的神色,忽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慕懷姜問。
“沒什麼,若不是爲了菀寧,你的命今日可就沒了。”益弘濟在心中雖然掙扎了片刻,但他見不得沈莞寧傷心難過,還是救了慕懷姜的命。
人啊就是矛盾的生物。
“我知道你救我,是爲了阿寧,我想知道,七年前,你是如何從蠻夷手中救出阿寧的?”
在慕懷姜的記憶中阿寧分明已經死了,他親眼看着那些蠻夷將沈莞寧擡了出去。
若是沒死,他們爲何要用假死來騙他?
益弘濟將藥箱放下,他坐在木椅上,單腿翹起,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在南安王府的時候是他錯了。
他不該聽信沈清羽的話,而懷疑沈莞寧的身份。
他應該相信第一直覺,沈莞寧就是他的阿寧。
“好,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
他反正已經做了這麼多事,心中雖有邪惡的想法,想徹底拆散慕懷姜和沈莞寧。
但見沈莞寧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於心不忍,
最終還是決定默默守護她。
“在菀寧同你被蠻夷戲弄,逼迫你們入洞房的前一夜,我悄悄混入蠻夷部落,潛入菀寧的營帳中見了她。”益弘濟道。
其實自從沈莞寧在邊疆出事以後,他便聞聲來尋。
後來得知沈莞寧被南安王救了這幾日一直和南安王在一起。
他曾在遠處默默跟着他們,見到沈莞寧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且她真心喜歡和慕懷姜在一起後,他便沒有出現打擾沈莞寧。
直到那日,益弘濟跟着沈莞寧和慕懷姜他們上山,他來的遲了。
等他來便看到了一個村子的屍體。
那裏沒有一個活人。
益弘濟只單純的猜測那是蠻夷做的。
在那些屍體中,益弘濟並未見到沈莞寧和慕懷姜的屍體。
他原本以爲是慕懷姜帶着沈莞寧躲過了這一劫。
但他在山谷的附近搜索了好遠,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反倒找到了馬蹄印子和沈莞寧的腳印。
他對沈莞寧太過熟悉了,只單單看一眼那腳印,便判斷一定是沈莞寧的。
這山上大抵沒有這樣小巧的腳了。
於是益弘濟便隨着這小巧的腳,一直去追,最後他發現馬蹄的腳印和小巧的腳印都是通往蠻夷的。
那時候益弘濟遲疑了,想要混入蠻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蠻夷人警惕很高。
於是益弘濟在不遠處觀察蠻夷部落,最終決定易容混進去。
益弘濟混進去的那日是沈莞寧獨自被關的時候。
他白日裏在蠻夷部落中已經打探到了裏面的消息,大抵知道了沈莞寧被關在哪裏。
益弘濟找到沈莞寧的時候,是那日的夜裏。
益弘濟悄悄潛入進來。
沈莞寧在暗夜中看到一個身影,她本能的反應沒有讓她叫出來。
她以爲那是逃出來的慕懷姜。
沈莞寧心中又驚又喜。
但不敢說話。
在暗中沈莞寧雙眸緊緊的盯着益弘濟。
當益弘濟走近沈莞寧,開口低聲道:“菀寧是我。”
沈莞寧的所有希望落空。
她想哭,但忍住了。
“師兄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