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轉過頭,便看到太子慕之淵怒氣衝衝的站在小院的大門口,呵斥道。
那些暗衛面面相覷,爲難道:“啓稟太子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的指令,沒有娘娘的吩咐,屬下們不能放過這人。”
慕之淵看着那些暗衛手下的霜兒。
霜兒的衣服都被撕扯成襤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髮髻散亂,而院子外圍着這麼多看霜兒笑話的人。
他的心揪着疼。
若說從前慕之淵愛慕沈莞寧,那是愛慕沈莞寧的才情和天仙一樣的容貌。
而現在慕之淵看到這一幕,慕之淵確定自己愛的是霜兒。
這個女人柔弱似水,他捨不得霜兒受一點點的傷害。
慕之淵大步上前,他一腳踹翻面前的男人。
“殿下。”霜兒眼眸中噙滿淚水的看着慕之淵,她道,“方纔太子妃親口承認,奴婢的孩子是太子妃害死的!”
沈清羽臉上劃過一抹極大震驚。
沒想到霜兒開口第一句不是先像慕之淵訴苦,說這些人對她有多暴力,而是和慕之淵說腹中孩子的事情。
慕之淵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他披在霜兒的身上遮蓋中霜兒身上的春色和傷痕。
他抱着霜兒起身,雙眸狠狠的看向沈清羽。
慕之淵扶着霜兒坐在院中的搖椅上。
他緩步走到沈清羽身邊。
沈清羽搖着頭,神色難看的看着慕之淵道:“殿下這一切都是誤會,妾身怎麼可能害了霜兒的孩子呢,況且今日傷害霜兒的事情都是母后的意思,不是妾身找人做的,殿下你……”
“啪”
當着東宮這樣多人的面,太子慕之淵給了沈清羽一個響亮清脆的巴掌。
“殿下……”
“毒婦,還不跪下!”慕之淵怒斥道。
沈清羽捂着臉頰跪在地上。
彼時皇后趕到。
院子門口圍着一堆人。
皇后曹雲嵐身邊的宮女通報了一聲。
“皇后娘娘駕到!”
門口圍着的人,當即紛紛給皇后讓開一條寬闊的路。
他們跪地俯身行禮。
“拜見皇后娘娘!”
沈清羽以爲是自己的救星來了。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轉過頭,看着皇后。
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絕非善意。
沈清羽心中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慕之淵道:“母后,霜兒的孩子是這個毒婦害死的,不然兒臣早有自己的長子了!”
這件事皇后曹雲嵐其實心知肚明。
她不過是旁敲側擊了一下,沈清羽便出手害了霜兒的孩子。
畢竟太子的長子,最好還是嫡出的好。
霜兒的出身太過低微,她絕不能讓霜兒生出太子的第一個孩子。
若是個公主還好,但若是個皇子……
“皇后娘娘,兒臣沒有,是霜兒一直對兒臣懷恨在心,兒臣身爲東宮之主,想要的位置,兒臣已經有了,兒臣沒有理由再去害自己的孩子啊!”沈清羽叩頭辯解道。
“毒婦,還在這狡辯,就算不是霜兒親口告訴我,我方纔在來時的路上,走到門口,早已聽到你這個毒婦親口承認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慕之淵想到霜兒的孩子,心中便是痛。
“殿下您誤會了。”沈清羽啼哭不止。
倒是方纔被羞辱,被拔掉衣裙的霜兒,坐在一側,顯得很是淡定。
皇后曹雲嵐從一進門便注意到這個女子了。
她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女子幾面,但是從慕之淵的口中,老是聽到。
這個女子絕非一般的女子。
起碼在皇后曹雲嵐看來,此女子比沈清羽要聰明的許多。
起碼她能籠絡住太子慕之淵的心。
“太子你想怎麼辦?”皇后曹雲嵐問道。
太子慕之淵俯身道:“回母后的話,兒臣想廢除沈氏的太子妃之位!”
慕之淵一語出,院中的人都驚住了。
廢掉太子妃這件事不是兒戲。
當初慕之淵和沈家姑娘的婚事可是皇后和皇帝賜婚。
沈家姑娘也沒有犯下什麼滔天的大罪,是不能輕易廢后的。
沈清羽聽到這句話,也是嚇了個半死。
她跪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絕不行,她從沈莞寧那裏搶來了太子妃的位置,她便要好好坐穩,日後她還要做這個大涼的皇后!
絕不能廢后。
衆人在底下議論紛紛。
皇后曹雲嵐道:“太子你可想清楚了,在這個節骨眼廢掉你的正妻,對你的前途可是大有影響,且你父皇現在還在病中,萬事都要等你父皇的病好了再說。”
經過這麼一番提醒,慕之淵忽的反應過來。
雖然皇帝慕嘉榮病重,但各方勢力和親王都虎視眈眈,除掉一個慕懷姜,還有其他的慕家人。
他雖然是大涼名正言順的太子,將來也會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但越是這個節骨眼,慕之淵便越不能出錯,尤其是廢掉太子妃這件事上。
這口氣他得先忍了。
況且,皇后說的對。
皇帝還在病中,若說好,那肯定是好不了了。
就等皇帝登天,他繼承大統。
將來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他的面前說三道四的。
“母后教誨的是,是方纔兒臣自己氣糊塗了,竟然對太子妃說了這樣糊塗的話。”慕之淵低頭道。
他俯身親手將沈清羽從冰涼的地上扶起來。
“快起來,地上涼,這件事許是我錯怪你了。”
沈清羽有些受寵若驚。
院中的人對這突如其來的翻轉有些措手不及。
反倒是坐在一側的霜兒,顯得格外的淡定。
皇后的餘光一直看向霜兒。
心中不由地再次讚歎這個女人的不一般。
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保持冷靜,不吵不鬧。
怪不得太子會喜歡欣賞。
反倒是這個蠢笨的太子妃,她是一個眼睛都沒有看上。
皇后揮了揮手,院子中間等候的暗衛俯身退下。
她目光看向坐着的霜兒道:“是本宮不好,今日的事情委屈你了,你不要怨恨本宮。”
霜兒忽然被點名,她起身不慌不忙的跪地行禮道:“今日之事,多虧了殿下和皇后娘娘趕來及時,才能讓奴婢倖免於難,奴婢謝娘娘都來不及,怎敢怪罪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