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
死？
她在這裏懇求沈莞寧，不過是想讓沈莞寧放自己一條生路罷了，若是她一心求死，她就不必在這裏了。
“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沈清羽垂眸低頭重複。
沈莞寧早已料到，沈清羽在這方面很是沒骨氣。
沈清羽忽地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姐姐，我給你跪下行不行，求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我在沈家做小伏低委曲求全這麼些年，而今好不容易成了太子妃也過的不自在，姐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求求你了。”
沈清羽跪着上前，她伸手拉住沈莞寧的褲腿。
沈莞寧垂眸看着沈清羽的模樣。
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此時她答應了沈清羽，等沈清羽出了這南安王府，很快便會便回之前的嘴臉，想方設法的想讓她死。
沈莞寧這次絕對不能再心軟了。
沈莞寧垂眸眼眸清冷道：“你就這麼跪着，倒叫別人看去，以爲是我欺負了你呢。”
“姐姐沒有。”沈清羽伸手抹着臉上的眼淚道：“姐姐沒有欺負我，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珍惜，是我自己做的錯事。”沈清羽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沈莞寧。
然而沈莞寧就是不鬆口。
沈清羽似乎哀求的沒了耐心，原本委屈柔弱的眼眸，頓時兇狠起來。
她看着沈莞寧問道：“而今我都這般跪下求你了，難道你還鬆口放過我嗎？非要將我往絕路上逼嗎？”
這就有點道謝綁架的意思了。
沈莞寧笑道：“把你忘絕路上逼？你這話是不是說錯了，我何時將你往絕路上逼了，一直都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將自己往絕路上逼，原本你嫁給了太子，我嫁給了南安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而你偏偏要來攪弄這趟渾水。”
沈莞寧起身，她伸手拽着裙子，將自己的裙襬從沈清羽手中扯走。
“我不是沒有給你過機會。”沈莞寧慢慢往大殿門口走去。
沈清羽臉上全是淚痕。
“但一次又一次你將我給你的機會踐踏在腳下，先是母親，後來是我，你做的那些錯事還不夠嗎？”沈莞寧走到門口，回過頭，看向殿中跪着的沈清羽。
“從今日起，你也不必再叫我姐姐了，我與你恩斷義絕，我沈莞寧沒有你這樣的妹妹。”沈莞寧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告訴沈清羽。
沈清羽哭着跌坐在地上。
“姐姐，我從前是錯了，可是我們自小一起長大，身上流着一樣的血，您怎麼能這樣狠心，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姐姐……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沈清羽哭着難受。
沈莞寧道：“你可知，從我嫁給南安王起，便一直幫你隱瞞身份一事，我也從未想過要曝光，一來爲着自己安全考慮，二來爲着沈家考慮。”
“可你，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我，先是將那些不堪的過去編造出謊言，去告訴南安王，想借南安王的手殺了我，後來又在上京城中製造輿論，想讓那些口水淹死我，一次又一次，沈清羽是你自己太蠢，是你自己太怕身份的暴露，做了很多的無用功。”
她看向外面的藍天，又高又遠，天上乾淨的連一絲雲彩都沒有。
但是啊，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回不去了。
她可以原諒沈清羽，也可以既往不咎，但她沒有權利替她的母親蔚淑慧原諒沈清羽和虹娘。
即便她將過去的事情看淡，亦或者看作從未發生過，但現在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感一旦破裂，就很難再修復。
沈莞寧深知這一點。
在她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圈子裏的娛樂好友，很多翻臉的，鬧矛盾的，爲了一個資源你爭我奪鬧翻的，比比皆是。
即便後來幾年中兩人就算再度和好，那不過也是給媒體作秀而已，爲了一些合作，進行表演。
人心並沒有那麼大，難能真的不計前嫌，既往不咎的和好如初呢。
“姐姐……”沈清羽心中倒不是自責，而是聽到沈莞寧說的這些話有些後怕。
她的人生還未好好的絢麗過，絕不能讓任何人給毀了。
包括沈莞寧也不行。
沈清羽見苦肉計對沈莞寧沒有什麼作用，她起身，用手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
沈清羽緩緩走向沈莞寧，她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都變了。
“姐姐將話說的這樣絕，難道就從未想過父親？”沈清羽此刻臉上已經毫無懺悔悔過的神色。
沈長青好像是沈清羽和沈莞寧談判的最後底牌。
“你就從未想過，如若父親知道了這一切，父親會怎麼樣？”沈清羽的語氣故意緊張道：“哎呀了我可記得他老人家身體不好啊，不知道，他知道姐姐這般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他會不會氣出個什麼好歹來？”
沈莞寧：“……”
她一早就知道沈清羽會拿沈長青來威脅她。
沈莞寧轉過身，雙眸犀利的看着沈清羽。
“父親那裏我已經去過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你放心，你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想到。”沈莞寧彎一彎紅脣道，“父親年事是高，但他犯不着爲你這種人傷心難過。”
沈清羽臉色驀的一變。
“沈莞寧！”她咬牙啓齒道：“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和父親都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沈莞寧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道：“行了，話也說完了，你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
“沈莞寧！”沈清羽像一隻發狂的小獸，朝着沈莞寧衝了過去。
她張牙舞爪，像是要將沈莞寧的這張美麗的臉皮撕毀。
紅蓮當即擋在沈莞寧的面前。
“王妃小心。”
一旁跟着沈清羽的宮女也嚇壞了。
他們都知道慕懷姜不是喫素的。
宮女忙上前將沈莞寧攔住。
就在此時，慕懷姜從一側走過來。
他看到了這一幕。
沈莞寧看到慕懷姜來了，戲精本精上線。
她當即的神色慌張的撲進慕懷姜的懷中，嬌聲說道：“相公，她兇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