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爲何，是我這樣一個外人？萬載歲月，足夠你在這靈山大陸的衆生中，挑選出來一位傳人了。”陸羽詢問。
老僧的目光空洞，他的嘴不斷在念叨着什麼，彷彿深陷夢魘當中，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陸羽站在老僧的面前，靜靜看着老僧的變化。
老僧最初的神態，威嚴神聖，彷彿一尊不可詆譭的神明。然而，被陸羽道破了內心，他卻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孩童，眼裏滿是緊張和不安。
“不會的，佛祖不會騙我的……”老僧喃喃自語，似乎是在不斷勸說着自己。
“一個傳承，四個代價。你學會了殺戮，你感受到了罪孽，你內心有了貪念，你永世孤獨。若這真的是佛門傳承，可你現在，還算是佛門中人嗎？”
陸羽再次發出質問。
這句話，便彷彿一道驚雷，狠狠刺穿在老僧的心坎。
老僧忽然發狂，他怒吼道：“我是僧，我是佛門的三藏法師，沒有人領會佛法比我精妙。我曾在故土辯經，無人能敵，我怎麼不是佛門中人了？”
“我懂佛經三千卷，我曾論道七日不眠，我……”
老僧似乎想要與陸羽爭辯，他想要念誦佛經，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是我聞，如，如……”
老僧唸叨着，可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得。
他曾經是佛門的大能，是無數佛僧敬仰的存在，可偏偏連一篇完整的佛經都記不得。
“只是，這傳承，我不需要。”
陸羽望着這盞銅燈，目光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眷念。
老僧頓時急了：“這可是佛祖的傳承啊，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要嗎？”
“佛祖傳承確實誘人，但它不是。”
陸羽知道，如今辨不明，於是直接用手按在老僧的額頭，一邊以神魂力量注入到其中。
剎那間，璀璨的佛堂，出現在陸羽和老僧的面前。
金碧輝煌，佛影竄動。
數不盡的金身佛像，林立其中，威嚴通天。
老僧如遭雷擊，他慌忙地跪在地上，對着那些佛像頂禮膜拜，連連叩首。
“站起來。”陸羽將老僧攙扶起來，一步步朝着佛堂的深處走去。
佛堂深處，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禪音嘹亮。
一尊巍峨的大佛，靜靜地端坐於佛堂中間，盤踞於蓮花之上，面帶笑容，慈眉善目。
“世尊！”老僧再次流出眼淚，渾身顫抖。
“他就是佛祖嗎？”陸羽問道。
“沒錯！沒錯！我在無數的典籍中，見過他的樣子！佛祖就是這樣的！”老僧忙不迭的回答，雙手合十，連連叩首。
“那麼現在的他呢？”
陸羽忽然大喝一聲，眉心顯現萬丈神光，直接打在佛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