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傳漕運使吳大人迅速道衙門接受問詢。”何應元頗爲無奈。
不大一會,一名衙役堂前回稟道:“回何大人,漕運使吳斌吳大人目前在太和漕運碼頭巡視,小人已經差快馬去傳喚了。”
“好,那就等吳斌吳大人到了之後再和你對質。”何應元厲聲說道。“不過,陳三,不管吳斌是否收受你的賄賂,今日你押運的馬車上發現大量私鹽和生鐵,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人擔保認賬,你陳三這項上人頭定難保全。”
“大人,作爲一縣之父母官,自當查明真相,還小人以公道,而不是威脅利誘人犯作假口供,妨礙司法之公正。”陳三果然是“人才”,回答的滴水不漏。
“來人,帶陳三到江心島臨時關押,任何人不得本縣命令,不得探視。”何應元厲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有衙役過來,拽過陳三便往江心島而去。
翌日。審訊繼續。
“來人,帶前捕頭楊興元。”何應元朗聲說道。
不一會,滿身手鍊腳銬的前捕頭楊興元被帶到了大堂。
“罪人楊興元,你可知罪?”何應元見到楊興元就一肚子火氣。作爲一縣負責司法緝捕的衙門捕頭,本該維護地方安定,沒想到參與到了走私私鹽和生鐵的活動之中,更是試圖對抗本縣縣令,還縱容刺傷了嬌兒的丫鬟雲兒的兇手陳三,雖然雲兒傷勢已經得到了控制,但是這包庇人犯故意傷人之罪是跑不掉的。
“楊興元,你作爲一縣之捕頭,本該維護一縣之治安,查緝走私,怎可辜負皇恩浩蕩,犯下這滔天大罪。”何應元拍了一下驚堂木。
“何大人,你就不要在這公堂顛倒是非黑白了,小人受朝廷恩典,擔任這射洪捕頭,本就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今日發現漕運使吳斌吳大人爲了獲取私利,故意刁難百姓,屬下才憤而出手,制止吳大人敲詐索賄的不法行爲,在大人這裏,就因爲吳斌是你的親信就要給我楊興元扣上包庇人犯的大罪麼?”楊興元死不認賬,開始狡辯。
因爲聽周煒坤說着背後之人的勢力異常龐大,手眼可以通天的。而且這人還給他許諾,這要有機會除掉壽王殿下,就會在朝廷給他謀取職位,由一個沒有官階的小吏搖身一變成了朝廷重臣,這機會他可想要抓住。
而且他也知道通泉縣令周煒坤已經暗中在柳樹沱祕密冶煉生鐵,製造武器,一旦時機成熟,就會舉兵而起,攻打射洪,然後是梓州,奪取東川節度使大權,加上朝廷方面有些人的配合,周煒坤即可取代孟知祥擔任東川節度使。這盤棋下的很大,他們作爲中間的一顆棋子,絲毫不敢出錯。
“楊興元,你還有臉在這裏狡辯,這是我調查的證據,裏面有私自提取私鹽的青提鹽井東家王可的人證,還有你們在通泉縣的地下冶煉生鐵的吳元建、曾不凡的證詞,如今你和通泉縣某些人沆瀣一氣,到底意欲何爲?”何玉嬌此時鐵青着臉,向何應元提交了證據。
“楊興元,玉嬌小姐之前就得到壽王殿下的委任,爲新一任梓州監察御史,調查朝廷命官,有何不可?”一聲嬌呵傳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郭姝予疾步來到了大堂。
“你又是誰?如何可以代表壽王殿下?”楊興元回頭凝視郭姝予,這個少女太厲害了,一條鞭子就足可要人性命。
“楊興元,事已至此,還不認罪,是想滅九族嗎?”郭姝予言辭異常嚴厲。
“你是什麼身份?竟然可以公然出入射洪縣衙大堂,還口口聲聲說玉嬌小姐是壽王殿下新委任的監察御史,我大唐開國已經兩百多年,至今沒有什麼女人做監察御史的?”楊興元甚是惱怒。今天所有人都奔着自己而來,看來今天脫身比較困難。
“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捕頭,還沒有資格質詢我的身份。”郭姝予此時顯得異常霸道,輕蔑的說道,“女皇年間,上官婉兒可是女人?就擔任正二品武官,負責監管女皇禁衛軍。所以,壽王殿下委任玉嬌小姐擔任梓州監察御史,有何不可?”
“哎喲,我肚子疼,我要休息。”楊興元開始耍無賴。
“楊興元,陳三已經招供,是你安排他走私私鹽和生鐵的,你莫要狡辯!”郭姝予厲聲說道,“昨天陳三已經過堂,也像你一樣死不承認,後來何大人說要把他關押江心島,在出衙門的時候,他就反悔了,想我坦白了一切,要不然,玉嬌小姐剛纔的證據從何而來?”
“陳三反水了?”楊興元有點慌了,隨即想到那位大人物,他頓時來了精神,今天務必堅持到底,死不承認,給大人物運作這件事情提供時間、空間和機會。
“你到底是誰?”爲何這般指鹿爲馬,夥同射洪縣令何應元陷害朝廷忠良?
楊興元決定死豬不怕滾水燙,頑抗到底。
“我是誰?我可是當今聖上欽賜的二品誥命夫人,你說我有權力在這公堂沒有?”說罷,郭姝予拿出了當初唐僖宗李儇的聖旨,讓下人畢恭畢敬的呈到縣令何應元的案桌上。
何應元見有聖旨,連忙起身來到大堂,面對案桌跪下,然後由何玉嬌親自打開聖旨,逐一呈現給衆人。
於是縣衙上出現了戲劇性一幕。本來,何應元作爲射洪縣令,是最大的官,現在反過來了,何玉嬌成了監察御史,反而官階比她老爹高了三階,若不是拘泥於父女關係,何應元見了她都得下跪。至於郭姝予,從二品,比七品縣令足足高了五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