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莊稼她根本不怎麼敢下手,萬一給毀了,那就太糟蹋了。
好在還有元正老師在旁邊全程盯着。
南言花了一天時間在地裏翻來翻去,翻到最後,她一褲腿的泥。
這下,南言終於知道在那個農戶小院子裏,爲什麼元正老師在用水管衝腳丫子了。
南言翻地翻了足足三個多小時,太陽落山了,元正老師才喊了停。
南言已經絲毫不顧及形象了,光着腳提着滿是泥巴的鞋子踩在田埂上,肩膀上扛着鋤頭。
元正回頭看見的時候,還算滿意。
南言衝了腳,站在院子裏眨巴着眼。
元正導演這才鬆了口。
“進來。”
這是一個普通農村平房,裏面的裝修可以說沒有裝修。水泥牆颳了一層,裏面胡亂擺着一些箱子雜貨,還有一個掉漆的桌子,桌子上擺着飯菜。
一個溫和的中年女人坐在那兒,和氣地給南言招了招手。
“小南吧,圖叔打過電話來,說是你要來試鏡。”
一共只有三個人,沒有那麼多講究,南言也跟着坐下來了。
元正老師的妻子明顯是提早知道的,做了三個人的份。
“我看過你的真人秀,也看過你之前的戲,小姑娘剛出道能做到這樣很不錯了。”
元正妻子用公筷給南言夾了一筷子菜,態度很親近“來這裏嚇到了吧。老元就是這樣的人,他這個本子準備的太久了,方方面面都想要做到最好,但凡是劇裏會出現的,最好都要會纔行。”
“之前沒有這樣試鏡過吧”
南言老老實實搖搖頭“沒有。”
元正秉持着食不言的規矩,全程一言不發,都是他妻子和南言在交談。
“我們在這兒也是在瞭解具體的結構,剛巧圖叔說了你要來,索性一次就讓你來試試了。小南啊,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怎麼懂農活,而且現在都是機械化的,靠人力耕種的模式已經很少了。但是在璀璨一生裏,白楊家裏很窮,她從小跟着爸媽下地做活的,這些什麼都要會。”
“你大學是哪兒的”
南言回答的是一所知名院校。
“這樣不行,你要記住你只有初中學歷,什麼都不會,走出去和人說話都要自卑,敏感,幹什麼的時候都要先懷疑自己。”
元正的妻子開始給南言講戲。
“白楊這孩子呢,家裏重男輕女,初中沒讀完就進廠了。在廠裏認識的小姐妹帶她去酒吧賣酒掙錢,見識到了繁華,又被引薦着簽了一家下等公司,被迫應酬。在此期間她是偏執的,一心想要往上爬,又十分的自卑,只能不斷學習去充實自己。她是一個爲了和別人站在同一個位置,比別人多付出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孩子。你要把握到她的人物內心情感。”
元正妻子在喫完飯後,遞給了南言一套書。
這裏面有中考模擬,也有高中二手教材,以及幾本心理書。
“這些都是你該用得上,先去看看吧。”
南言看到這些,反應過來了,元正妻子是真的把她列入了白楊候選人之中,細枝末節都在教她。
元正妻子給她準備了一間房。
南言進去一看,這是一個充滿鄉土氣息的小屋子。
房間裏甚至是有些發黴的潮溼。
整個房間唯一整齊的就是牀上的牀單被套,一看就是全新的,可能是爲了照顧女孩,選了一套粉紅色的。
南言把一堆書放在了簡易桌子上,翻了一個抹布自己把衛生打掃了,坐在等下看了看初中高中的書。
在她記憶中璀璨一生裏關於白楊過去的描述很少,有那麼幾個鏡頭也被人說是替身。這是整個劇裏唯一的敗筆。
只不過瑕不掩瑜,璀璨一生到底火遍全國,甚至走出國門,被其他國家買了版權輪播。
原來在最開始,元正老師對這個角色的每一個細節都把控的這麼多啊。
南言熬了個夜,自己手寫了一個人物小傳。
第二天,她的試鏡繼續。
元正老師的妻子姓田,讓她喊田姨。
田姨教南言分辨了幾十種農作物,又教她春耕的各種重點。
南言就像是一箇中學生,每天按點上學瘋狂記着筆記,臨近考試一樣的緊張。
第三天,田姨給了南言一隻兩個月大的奶貓。
“白楊養過一隻貓,你如果不接觸貓的話就不會知道怎麼去對待。”
田姨把貓遞給了南言。
南言不敢接。
“田姨,它太小了,我怕弄疼它。”
“別怕,兩個月了,拎着後脖子就行。”
田姨手把手教了下南言該怎麼抓貓。
小貓很小,嘴一張iaia叫着,小牙齒又細又小。
“這裏有羊奶粉,你試着給餵奶。”
南言才知道兩個月大的小貓還在喫奶,趕緊跟着學怎麼衝奶粉怎麼給小奶貓喂。
虧着這隻小貓還算乖,扒拉在南言的懷裏嘴一張舌頭乖乖添了起來。
小貓身上很軟,就像是骨頭還沒有長好的細。
南言忍不住順手摸了摸毛。
“這是村子裏土貓的小崽,養的糙,和城市裏寵物品種貓不一樣。你看它的皮毛是沒有光澤度的。”田姨繼續教着南言,“但是白楊沒有錢,買不了營養品,家裏人也不許把好的肉餵給一直貓,她只能去捉兔子藏一點肉給小貓喂。所以小貓平日長得就是灰頭土臉的,沒有那麼漂亮。”
南言點了點頭。
田姨教了一些基礎後,就直接把小貓給了南言。
南言慌手慌腳了一會兒,就上手了。
剛把小貓帶上,元正那邊就扔過來了第三項任務。
學着燙口袋。
白楊是在一個服裝廠上班,流水線工人只做一個內容,就是燙口袋。
元正請了幾個人真的搬了一擡燙口袋機,還附帶了一個服裝廠的師傅。
“一天內學會,三天內熟悉,五天你要能上流水線。”
南言肩膀上還趴着一隻沒有搞定的小貓崽,她吞嚥了下,重重點頭。
“好”
有師傅教的話,她不怕的。
燙口袋的工序不多,服裝廠的師傅手把手教了南言幾次,南言自己就能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