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母親,她明知道繼續維持這段婚姻帶來的只有地獄一樣的痛苦,不光她痛苦,還連累孩子,這樣是錯的!
她明知道丈夫不愛她,厭惡她,動輒打罵羞辱她,還虐待孩子,榨乾了她的一切最後還想要一腳踹開她,她如果不離開這個男人,是錯的,可是她還是繼續守在這樣的男人身邊!
所以,大人們都在做着錯事,又有什麼資格教訓她這是錯的,這是不對的!
沒有資格,誰也沒有資格,因爲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對別人指指點點誰都會,可是輪到自己了,就會從高高在上的道德使者,變成了骯髒卑鄙的齷齪小人!
她告訴母親,她知道錯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轉過頭,她還是會繼續那麼做。
而母親還是繼續被林立國毆打,繼續拼命賺錢貼目家用,爲她的丈夫收拾爛攤子,妓女鬧到了家門口,母親還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給了對方,只求對方不要告林立國強.暴。
林立國窮途末路的時候,打起了林斑斕的注意,逼她去當。
母親強烈反對,最後換來的是毒打,林立國要將林斑斕綁起來,去找客人!
林斑斕趁着他不注意,跑了!
她記得母親一直在她耳邊說的:“斕,快跑!不要被他抓到!”
她跑了,跑了很遠,幾天幾夜,挨餓受凍,是基督教的牧師收留了她幾天,給她飯喫,給她水喝,每天帶着她唱聖歌。
她很尊敬信仰,很感謝信仰上帝的牧師,可是她卻明白,上帝拯救不了她,她只能拯救自己!
牧師不可能天天收留她,就在牧師以爲她是孤兒,要將她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林斑斕又跑了。
她還記得有一天,她看到了一輛豪車,豪車裏,坐着一個少年,看起來比她大幾歲。
裏面只有他一個人,看起來其他人暫時不在!
於是,她就一瘸一拐的過去敲車窗。
少年看到了許解意,可是並沒有理她,無視她。
許解意敲得更加賣力了,少年似乎有些煩了,於是打開車門下車,來到她的面前:“幹什麼?”
這少年很冷漠,西裝筆挺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看到了他胸前的鑽石胸針。
“大哥哥!”她開口,可憐巴巴道:“我的腿扭到了,你可不可以扶我去那裏,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她的模樣很是可憐,十歲的年齡,她因爲營養不良,所以不如同齡的孩子那麼高,乾巴巴的,可是小巧玲瓏,讓人沒有任何防備。
少年很冷漠,並沒有理她,而是轉身要上車。
她有些惱,可是還是收起了惱怒的表情,用更加可憐的聲音說道:“大哥哥求求你了,我的腿好痛。”
少年修長的手指懸在車門把手上,最終,他皺了皺眉頭,雖然不樂意,可是還是來到了她的面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去哪裏?”
她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大哥哥,那裏就行。”
少年難得做好事,便也答應了,扶着她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個偏僻的小道時,林斑斕的眼珠子轉啊轉,忽然伸出手,動作極爲敏捷的拽掉了少年胸前的鑽石胸針,然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可要命的是,這少年居然紋絲未動!
林斑斕個子小,力氣小,自然不會多留,她反應敏捷的拔腿就跑!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拽掉胸針的地方,那塊布料都被撕爛了。
可惡的丫頭!他追了上去!
如果這樣跑,林斑斕肯定是跑不過這個比她高出太多的少年,可是既然把他引到這裏來,那麼林斑斕自然有法子逃脫。
就在少年快要追上她的時候,千鈞一髮之際,林斑斕彎下了腰,鑽入了牆壁上的一個狗洞裏。
她的身體很小,鑽進去很方便,就在少年追到這裏的時候,林斑斕已經從狗洞鑽出去逃跑了。
少年自然是不可能鑽得進去這個狗洞,就算能,他也不會鑽,他看了一眼長長的小巷,他從小巷繞過去也來不及了,這丫頭肯定也沒影子了,於是便離開了。
就是因爲這個少年的胸針,徹底改變了林斑斕的狀態!
她不知道這個胸針價值多少錢,可是那是豪車,那個少年看起來就像個貴公子,所以這胸針肯定不是什麼便宜的貨色。
她找了一個灰色拍賣行,這種拍賣行,專門賣這種來路不乾淨的東西,賣家也是來自全球各地。
林斑斕以匿名的方式拍賣這隻胸針,最後賣了三十萬。
這個數字,是林斑斕也沒有想到的。
分了拍賣行十萬,林斑斕拿了二十萬,誰也想不到林斑斕只是個小孩子,她也不出面,否則對方見她只是個小孩子,把她給搶了怎麼辦?
於是,這二十萬,改變了林斑斕的人生。
沒人知道林斑斕的這段歷史,即便是傅沂深都不知道。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她知道她這麼做是錯的,可是如果不做,她會死,他會被林立國綁去當妓,所以爲了活命,就算是錯的她也要做。她只針對有錢人,因爲有錢人少了一點點錢是無關緊要的,可是對她來說就能活命。
雖然這樣的想法也是錯的,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還是這麼想了,這麼做了,最後,她成功了,卻死了。
或許是因爲小時候騙了太多的人,所以遭到了上天的報應。
她苦苦掙扎了十幾年得到的成功,在一夕之間全部失去,就連命也沒了。
“解意,解意!”許黛貞喚了她幾聲。
許解意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走神了。
許黛貞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心道:“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