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都是沙啞的,說出來的話,聲音跟她之前不太一樣。
欒嘯非趕緊起身,去爲她倒水,她一邊倒水一邊說:“你發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端着水杯,來到許解意身邊,將水杯遞給她,關心地問道:“餓不餓?想喫點什麼?”
許解意很渴,她嗓子很乾燥,繼續喝水,她將欒嘯非手裏的杯子拿了過來,咕咚咕咚地將水嚥了下去。
一整杯水喝完,她覺得舒服了很多!
“薄喬夏呢?死了還是活着?”一提到薄喬夏,許解意的臉色雖然慘白,可是還是透着一股黑色的陰鷙。
“她……”欒嘯非頓了頓,沒有直接說,可是他這樣的猶豫,已經在告訴許解意答案了。
“呵!”許解意冷冷一笑:“還沒死!她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我三番兩次要殺她,她都躲過了,每次都是!”
難道,天不讓她成功?她開槍射擊她的時候,明明可以將薄喬夏擊斃,老天爺卻讓她生病了,沒有瞄準!
欒嘯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機會多得是,先把身體養好,我會幫你的。”
現在,欒嘯非可是和許解意站在同一陣線,他們是鐵哥們兒了!
他覺得許解意這個哥們兒值得交往!
“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回來。”許解意疲憊的仰起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想喫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做。”欒嘯非問道。
“什麼都行,只要能讓我儘快恢復,你說的對,我得養好身體,不能被打垮。”她閉上眼睛,抑制住了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欒嘯非拿出手機,撥了廚房廚師的電話,接通之後,他說:“給許小姐來一份頂級營養套餐。”
說完之後,他掛了手機。
許解意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早就在廚房安排好了?”
欒嘯非將手機塞進口袋裏,點點頭,“是啊,我給你搭配的營養餐,上網查了好幾個小時,就等你醒來呢。”
許解意忽然皺起了眉頭,盯着欒嘯非看了起來。
欒嘯非被許解意的眼神注視的有些不太自在,“你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麼?”
許解意疑惑地說:“這幾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身邊照顧我,一直在跟我說話。”
“哦,這個……”欒嘯非想到薄彥尊的話,於是他回答道:“是我,我在照顧你,我是管家,而且你去殺薄喬夏,也有我的一份兒,我不能不管你啊。”
許解意某種閃過一絲疑慮,這話聽着是挺有道理的,可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是,有人一直在我耳邊說話,是你麼?”許解意漆黑的目光,像探測器一樣打量他,似乎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什麼。
欒嘯非乾咳了一聲,說道:“當然,我一直在說,意意,快點醒過來吧,非非想你了。”
“……”
看到欒嘯非惟妙惟肖的模仿他自己在她耳邊說話的樣子,許解意眼中有些嫌棄。
“欒嘯非,如果真的是你,那就有點……”許解意頓了頓,嘴角咧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快點誇他,快點誇他!
“有點噁心。”許解意臉上有些糾結,不過還是說出了這四個字。
瞬間,欒嘯非將星星眼收了起來,目光變得悲傷:“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呼喚你醒來,你覺得我噁心?”
“衣不解帶?”許解意覺得自己又被噁心了一下,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忽然打了個寒顫。
“是啊,你醒來第一眼就看
到了我,難道還不能證明麼?”欒嘯非努力讓許解意相信她。
藉機拉進跟她的關係也不錯。
許解意扯了扯嘴角,她也不想在追問。
忽然,她想到什麼,問道:“薄彥尊呢?他這幾天呢?”
“他這幾天很忙,都不在家。”欒嘯非說的很自然,他問心無愧,反正是薄彥尊讓他這麼說的,他又不用擔責任。
“是麼?”許解意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這倒是像他的作風。
欒嘯非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對了,我剛剛看到五少了,我聽到他跟林華說,要去看薄喬夏。”
“什麼?”許解意冷厲的眸子越發的凝固,閃爍着一絲怒火!
對上她充滿火焰的視線,欒嘯非心頭一驚,“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去,也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
一陣漫長的安靜,忽然,許解意自嘲一笑!
她搖搖頭:“不重要了,管他呢!”
自從那個男人傷害她,用鐵鏈鎖着她,用無恥的手段佔有她的時候,她的心已經涼了,她對薄彥尊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只有無盡的冰冷,雖然這會讓她心痛,可是沒有比愛上薄彥尊,更讓她心痛的了,所以,她不會了。
看到許解意臉上苦澀的笑容,欒嘯非似乎察覺了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不重要麼?”
“……”
一陣漫長的沉默,許解意苦澀的笑容逐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失望:“不重要了,隨便了。”
“……”
頓了頓之後,她再次開口:“如果他真的跟薄喬夏在一起倒也好,省的來煩我了,說不定還能放我離開?”
“你真的那麼想要離開麼?”欒嘯非對許解意的理解,不是特別透徹,他跟她認識也沒多久,十多天而已。
許解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然呢?難不成你覺得我要留在這裏當他的奴隸?”
“如果不是奴隸呢?”欒嘯非小心翼翼地試探。
許解意冰冷道:“我不想跟他在一起,如果註定了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我寧願去死!”
以前,她是怕死的,可是現在,她發現了一件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和薄彥尊在一起,一想到自己的以後,永遠無法離開這個男人,永遠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忽然覺得死亡都沒有那麼可怕了。
所以她豁出去了,堂而皇之地拿着槍去追殺薄喬夏,也不計較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