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裏,她的確以爲是夢,可是,在她從森林裏出來,她感覺自己很難受,昏迷的時候,感覺胳膊被針紮了一下。
現在想想,在森林裏也是這樣被紮了一下,夢,怎麼會痛呢?只有真實的纔會痛。
“……“
他沉默了良久,許解意等得有些着急了,“你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不是?”
“不重要了。”薄彥尊淡淡的說:“已經結束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他就是因爲糾結之前的事情,所以跟許解意鬧成這個樣子。
許解意突然又想到什麼,她又說:“還有之前我生病的時候,不是欒嘯非照顧我的,是你照顧我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讓他說是他照顧我,可是我知道不是他,如果是他照顧我,他怎麼會對我又抱又親的?你又怎麼會允許呢?你想騙誰?你把我當傻子嗎?”
她的聲音很惱怒,帶着一絲病氣,薄彥尊擔心她的身體,於是說:“我承認,是我,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就煩心而已,畢竟你生我的氣,還有在森林裏你昏迷了,我……”
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全都已經明白了。
“……”
沉默了好久,許解意幽幽的望着他,開口:“我輸掉了比賽。在你跑到樹上陪着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輸掉了。”
在樹上,如果不是薄彥尊來了,她根本就撐不過那一夜,所以她早就應該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的,不過不是輸給了這場比賽,而輸給了這個男人。
“我知道你想贏,可是這場比賽太兇險了,你能堅持到那裏已經很厲害了,已經證明了自己。”
“……”
“你覺得,我只是在證明自己而已?”
她心裏突然劃過一抹苦澀。
薄彥尊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沒有回答,而是說:“喫飯吧,好好養身體。”
“你在森林裏說你愛我,說了很多遍,現在呢?你還願意說給我聽嗎?”
“……”
他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她一向避之不及的話題。
“你想聽嗎?”他問。
她說:“那你愛我嗎?”
薄彥尊認真的望着她,然後點點頭。
他當然愛了,已經不止一次說了,早就已經告訴她了,只是她不屑一顧而已。
“再說給我聽好不好?”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這樣,不過,他自然是樂意的,他的大掌覆蓋住她的手背,呢喃着:“我愛你。”
許解意突然咬緊牙關,憋出了眼淚,她並沒有感覺到甜蜜,而是感覺到了苦澀,彷彿爲了證明什麼,她接着說:“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然後說愛我。”
“……”
他從這個女人的眼神中感到了不安,那麼濃烈,悲傷。
“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
雖然她還沒有流淚,可是他的手指已經觸摸到了她的眼角,想要接住她的淚水。
許解意定了定神,幾乎用自己最真誠的語調開口,“我想讓你說給我聽,就像在森林那樣。”
“……”
漫長的沉默之後,薄彥尊雙手捧着她的臉,一字一句道:“許解意,我愛你。”
疼,她感覺到了疼,並沒有想象中的甜蜜,只是疼而已。
我愛你,這三個字真好聽,可是帶上“許解意”,就像甜蜜的刀子,刺痛了她的心。
看到她濃烈悲傷的眼神,薄彥尊突然怔住了,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要收回剛剛說的六個字,因爲他好像說錯了什麼話似的。
“……”
兩個人之間互相望着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眼神究竟寫着什麼深意,過了很久,許解意突然笑了。
可是他卻不想看到她這樣的笑容,爲什麼那麼苦?
漆黑的視線注視着眼前的女人,幾乎要將她苦澀的笑容收入眼中,慢慢的品嚐,慢慢的解析,想要看透她所有的祕密。
“薄彥尊,我輸了比賽,接下來了怎麼樣……輸了的人,會經歷什麼?”
她現在又突然在想,如果自己贏了就好了。
她的心情和思想,總是跌宕起伏的。
薄彥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漆黑的眸光間,覆蓋着的是一層化不開的柔情。
“你什麼都不用經歷,如果你真的想要點什麼,我們兩個可以做一點交易,各自退讓一步,怎麼樣?”
許解意不解的望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只要你答應,永遠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再也不想着離開我。那麼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願望都行,只要你不離開我。”
明明這個交易,會將許解意禁錮一輩子,可是此刻許解意一聽,卻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最大的讓步,突破他的底線。
她從他的眼裏,竟感到了一絲哀求,薄彥尊他怎麼能夠這麼的卑微呢?他不該這樣的。
“……”
很久,許解意也的確想到了一件事。
“我答應你,跟你交換,我的確是有一個願望,你得滿足我。”
……
半個月後。
市。
許解意閉着眼睛,嗅着新鮮空氣。
4月份的天氣真是令人舒適,讓人心情都不自覺的好轉了,這個城市,她彷彿很久都沒回來了。
2022年的春天,來得特別的慢,可終歸是來了。
熟悉的城市,這是雖然不是她出生的地方,可是是她曾經一直居住的地方,曾經林家是從一個小地方搬到了這個大城市來。
跟薄帝城是獨立城市不同,市是東國直轄市。
這裏也是一個非常發達的城市,很多富豪聚集在這裏。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個年輕富豪的照片,他站在媒體前接受採訪。
他也是個無人不知的人物,雖然她跟這位沒有見過面,可是看到他,她卻覺得很親切,畢竟他們都是市的人。
而且據媒體報道,他喜歡的人也姓林。
市,我回來了,雖然只有短暫的十天,可是我終歸還是回來了,這十天,我會將一切的事情都解決掉。
她來到了一處洋房,這洋房本來是豪華的,可是此刻卻有些蕭條,院子裏的枯枝殘葉有很多,也沒有人清理,這裏的僕人好像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