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同白綦燁在房內正說話,卻見一道黑衣人影朝着君邐房間的方向行去。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君邐對於林府的人並不信任,他眉頭皺起,一把撈過放在牀邊的佩劍。
“邐兒有危險!”
兩人匆忙趕到,便見君邐昏睡在牀上,空氣中隱有迷煙的氣息,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身着黑衣的人,那人手中拿着一根繩索,正要去綁君邐。
白綦燁眼神凝起,整個人仿若一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他直接動手朝着那人襲去,黑衣人根本就不像是個有功夫的人,白綦燁毫不費力的就把此人給拿下了。
“伍子胥,把邐兒喚醒!”
其實不用白綦燁說,伍子胥就行動了起來,他看到桌上還有一壺冷茶,乾脆拿了過來,悉數潑到了君邐的臉上。
昏睡中的君邐,只覺一股涼意襲來,毫無防備的被潑了一臉,她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茶水沿着君邐的臉龐滑落,她坐起身子看着房間裏多出來的幾個人,腦袋一時有些發懵,“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來的時候,他正要對你動手。”白綦燁壓着黑衣人道。
君邐鳳眸斂起迸射出寒光,她從牀上下來,走到黑衣人身邊,一把扯掉了黑衣人的面巾,那是一張熟悉的中年人的臉。
“是你!”
林老爺面對君邐,有些心虛,目光躲閃,在他的身邊地上掉着一堆針狀的東西,是白綦燁制服他時,從他的身上掉下來的。
君邐從地上撿起一根在手中研究,卻怎麼都看不出來這東西是幹什麼的,她腦子一念閃過,召喚了包拯進來。
“包拯,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包拯從容的接過君邐撿起的東西仔細的檢查着,只片刻便有了定論,他恭謹回道。
“這是放血用的工具,名叫三棱針,只要用它深刺入皮膚,便會放出大量的鮮血,順着它身上的這些凹槽流下。”
聽着包拯的描述,白綦燁怒意更旺,看着林老爺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這個人他怎麼敢用這般惡毒的東西來對邐兒下手!若是他晚來一步……這個未發生的後果讓白綦燁心底發寒。
不過包拯的結論也讓君邐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巧燕和瑩兒姐姐的死亡,兩人都是失血而亡。
君邐重新從地上撿起一枚三棱針,捏着一頭的頂端在林老爺的身上比劃着,像是再找下手的地方。
林老爺最是明白這三棱針紮在人的身上是個什麼樣的光景,這會兒被君邐嚇的直哆嗦,“君……君公子,你小心些,咱們有話好說……”
見此,君邐脣邊扯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冷言問道:“好,那我問你,巧燕和瑩兒的姐姐是不是被你殺死的!”
現在林老爺等於說是被抓了個人贓並獲,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更何況還有君邐拿這個三棱針在一旁虎視眈眈。
“是我。”眼見着君邐的眼神越來越冷,三棱針也離他越來越近,林老爺連忙補充道:“可是我殺他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有苦衷的!”
“你肆意害人性命,還用這般惡毒的方法,你說你是迫不得已,可是那在你手下枉死的人們就不是迫不得已了嗎!”
林老爺一臉的菜色,聲音因爲害怕而有些變色,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是真的有苦衷,不然我也不會對她們做這種遭天譴的事情。”
丟下三棱針,君邐坐在牀上,眉頭低沉,語氣森冷,“好,那我便聽你說說,你究竟是有什麼苦衷!”
見事情已經敗露,自己也跑不掉,林老爺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這件錯事的開端娓娓道來。
“我兒明遠你們都見過了,他自幼身體不好,患有大病,我請了好多個大夫,他們都束手無策,後來我偶然遇到一個神醫,神醫說有個偏方能治我兒的病,就是需要日日給明遠喝生日有重字的少女的血,如此方能延續我兒的性命。”
“從此之後我到處找着生日有重字的少女,把她們買到我林府來取血醫治我兒,原本我只需要在他的藥裏放上一點鮮血,可是最近我兒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那一點血根本就不夠用,我只得把她們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榨乾放入我兒的藥裏。”
聽着林老爺道出事情的真相,君邐心中仍疑惑,她之前雖穿了女裝,但是還是說了自己不是女人,林老爺爲何要對她下手,難道是還有隱情?
“可是我並不是姑娘家,你爲什麼也要對我動手!”君邐逼問道。
事情都已經被他全盤托出,林老爺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他如實說道:“明遠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重字又難找,眼下我還沒有找到重字生辰的少女,所以就算你是男子,我也只能取血試一試了。”
原來如此……
“我只是想治好我的兒子,我難道有錯嗎?”林老爺錘了錘地,不甘心的說道。
房間沒有點燈,只有昏暗的月光從窗臺與房門間打入,君邐看着地上滿臉頹敗的林老爺,心裏很不是滋味。
林老爺爲兒着想,想要把兒子治好的心沒錯,可是他錯就錯在偏信偏方,殘害她人性命。
她閉了閉眼,沒在多問什麼,只是吩咐道:“把他關起來,收集好罪證,明早送官。”
“好。”白綦燁應道,然後便同伍子胥和包拯一起把林老爺帶了下去。
次日一早,林老爺便被花木蘭給帶去了衙門,這諾達的林家,失去了林老爺這個主心骨,頓時走的走,散的散,幾乎沒有人留下來。
林明遠本是身患重病,此時卻從牀上掙扎着走出了房門,身影搖晃,最終實在沒了力氣,才靠在了長廊的柱子上。
他看着府中的亂想,眼底涼薄,一陣輕風吹來,撫動了他的衣袍,也差點把他這個病弱的身體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