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一驚,迅速伸手將粥碗挪開,又怕倒在桌上的粥流到許母身上,忍着燙用手將粥錯開許母趕到地上。

    八順被燙了手,哭得殺豬一般慘烈。

    趙長茹捉住他的手,在空中快速甩,以此將他手上殘留的熱粥甩落,再一把抱起他,衝到廚房裏,用葫蘆水瓢舀了涼水潑他的手。

    許元景聞聲趕來,一把推開她,將八順護在懷裏,防備地瞪着她。

    趙長茹趔趄一瞬,差點跌到地上,震驚地看向許元景:“你推我做什麼!”

    許元景深吸一口氣,警告道:“你若再敢對八順下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是以爲她又打孩子了?

    趙長茹怒極反笑。

    爲了給這一家子煮粥,她屁股都摔青了,現在小孩子自己不小心打翻粥碗燙了手,她卻要被冤枉虐待兒童,能忍?

    不能!

    趙長茹雙手抱胸,諷刺地看着他:“不客氣?”

    她將地上的水瓢一腳踢開,冷笑着靠近他,一把推在他肩膀上,“你要如何不客氣?”

    許元景本就瘦弱,被她推得倒退幾步,一臉狼狽地瞪着她。

    趙長茹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惱怒。

    許元景護着八順,顫巍巍地後退,聲音發抖地質問:“你要做甚!”

    趙長茹狠瞪他一眼,一把搶過八順,抱着走出廚房,一直到院子裏才停下,藉着日光觀察他手上燙傷的情況。

    “還好,不是太嚴重,只是發紅起了個小水泡,等過幾日,水泡消下去就好了。”她對着小手吹氣,溫柔地問:“痛吧?”

    八順抽抽搭搭地點頭。

    趙長茹一手提着他的手腕,一手指着他的手背,數落道:“就是你這隻手的錯!”

    八順驚恐地看着她,以爲自己的小手要不保了,於是拼命要縮回手。

    趙長茹不許,嘆一口氣:“打翻粥浪費了糧食不說,自己還受疼。”

    她說着摸了摸他的腦袋,正色道:“嬸也做錯了事。”

    八順停下掙扎,呆愣地看着她。

    趙長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前,嬸不該那樣對你,現在嬸知道錯了,你可不可以原諒嬸?”

    原身做的那些事,確實已經給八順造成了傷害,即便她往後如何對他好,那些錯也不可能一筆勾銷,道歉是最起碼的態度。

    趙長茹看着自己捉着的小手,開始套路小娃娃:“你看你這小手犯了錯多疼,嬸犯了錯也會疼。”

    八順皺眉問:“哪裏疼?”

    趙長茹指着胸口:“心疼。”

    八順震驚地看着她。

    趙長茹繼續沒臉沒皮地套路:“嬸原諒你打翻了嬸一大早煮的粥,所以你也該原諒嬸曾經做過的錯事,對不對?”

    八順遲疑地點頭。

    趙長茹摸摸他的頭,將他攬進懷裏,溫柔道:“乖。”

    八順木頭似的任她抱着,一雙眼睛越過她的肩頭,求救地看向站在廚房門前的許元景。

    許元景摸了摸肩頭,被推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便只當沒看到八順求救的眼神,淡淡地撇開眼,轉身往自己的偏房走。

    八順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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