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劃過一道冷光。

    趙長茹晃晃菜刀。

    村婦們齊齊瑟縮,那個當頭挑釁的,壯着膽子道:“怎、怎麼?你還想殺人不成!”

    趙長茹放下刀,朝她們禮貌地笑了笑,提着雞要走。

    婦人們見狀,遇了鬼一般,連忙讓出一條道。

    趙長茹越過衆人往前,卻聽到有人在她身後細細碎碎地罵,於是回頭燦爛一笑:“背後說人壞話不好喲。”

    她說完不給衆婦人反應的機會,徑直往水邊走去。

    在她身後,村婦們錯愕地面面相覷。

    ……

    紅日偏斜之時,雲陽村的狗全圍到了許家院子外,汪汪汪地叫得歡脫。

    趙長茹揭開木質鍋蓋,拿鍋鏟攪了攪鍋中的雞湯。

    這山雞就是不一樣,比她以前在超市裏買的肉雞不知鮮多少倍,這才燉了半個多小時,就已經飄香四溢了。

    趙長茹滿意地蓋上鍋蓋,仔細地爲兔子剔骨。

    八順正處於換牙期,兩顆上門牙都沒了,這兔肉若是帶着骨頭,他啃着也費盡,再就是許母,雖然還沒到老掉牙的地步,但往前長時間喫不飽,想來牙口也不會太好。

    她以前在推送的健康資訊上看到過,說是長期營養不良,會導致牙齒鬆動。

    趙長茹剔完兔子骨,再將剔下來的兔子肉切成丁,擱下菜刀皺起了眉頭。

    許家廚房只有一口健全的鍋,她只有等雞湯熬好,才能做下一道菜。

    這洗淨切好的兔子就這麼放在這兒?

    院子外傳來的一聲高過一聲的狗叫聲,讓她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她將切好的兔丁和剔出的兔骨頭,分別盛進兩隻淺底敞口的粗陶碗裏。

    未免被不知哪裏鑽出來的畜生佔了便宜,她又取過菜箕罩在上面,再取了發沉的米臼壓住,確保竹編的菜箕輕易不會被掀翻。

    收拾好一切,她纔出了廚房,走到院子裏,便見一羣狗吐舌搖尾地在院子外轉悠着,時而對着院子裏狂叫。

    還好院子有籬笆護着,院門處也設了半人高的籬笆小門,不然這些犯饞的狗,早鑽進院子裏,跳到竈臺上了。

    趙長茹拿了扁擔,隔着籬笆恐嚇地揮舞。

    狗們嚇得四散逃走。

    許家小院才終於安靜下來。

    趙長茹看向偏房,將手裏的扁擔往地上一頓,冷哼一聲:

    這小秀才還真是專心致志,狗叫得這般厲害,也不見出來趕一趕!

    許元景倒是想出來打狗,但他隔着窗牖,掃視院子一週,卻不見能用來驅狗的工具,便想到用挑水的扁擔正合適。可那扁擔靠在廚房裏,他要取扁擔必定要進入廚房,進入廚房便必定要碰上趙長茹,碰上趙長茹……

    許元景的心莫名猛跳了兩下。

    思來想去,他便覺着那原本令人厭煩的狗叫,也還能再忍上一忍。

    終於,狗叫聲逐漸飄遠。

    許元景心中的煩躁消退了些,頓了頓,便又好奇地走到窗牖邊,輕輕推開一絲小縫往外望。

    沒人!

    他疑惑地皺眉,將木板窗再推開一些,視線掃過院子四周。

    仍舊沒人……

    許元景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多了幾分失望,正要收手拉回木板窗,卻被一隻白皙美麗的手擋住。

    趙長茹支着窗牖木板,斜歪着腦袋擠進許元景的視線。

    “相公,你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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