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回到許家,將八順放到許母房裏,轉進廚房。

    竈上的雞湯已經燉足了時間。裹着濃湯的雞肉,不用拿筷子戳,便已經熟爛開。許家一家子,一老一小,外加個身嬌體弱的許元景才,腸胃應該都不會太好,雞肉煮得足夠熟爛才容易消化。

    趙長茹將雞湯盛起來,往鍋裏舀了一瓢水,等水煮沸之後,便將事先切成丁的野兔肉倒進鍋裏,等鮮紅的兔肉變白,撈出控水備用。

    這一步叫做焯水,可以去除兔子肉的腥味。

    她將鍋裏的水舀出,等鍋中殘餘的水分蒸發之後,又把竈臺上敞口陶碗裏黃黃的東西倒進鍋裏。

    那是她剖開雞腹取出的脂肪。

    雞脂肪遇上熱鍋開始融化成淡黃色透明的雞油。

    趙長茹拿鍋鏟將爆出油後留下的油渣濾出盛進碗裏,又另取了一隻碗,將多餘的油盛出來,留下少許鍋底油,將焯水後的兔丁倒入鍋中爆炒……

    雞湯,爆炒兔丁,清炒灰灰菜上桌。

    趙長茹叉着腰滿意地舒出一口氣。

    米缸已經見底,做不了米飯,湯菜裏她只放了少許鹽,保證一口湯一口肉一口菜喫着,喫飽的同時又不會覺得太鹹口。

    許母,八順,許元景三人震驚地看着桌上的美味,石化了一般。

    許元景不敢置信地問:“這都是你做的?”

    趙長茹挑眉,得意地看着他。

    許元景嚥了咽口水,明明想喫得不行,卻還正襟危坐,維持着他文人墨客的風骨。

    許母夾起一塊爆炒山兔,好奇地問趙長茹:“這是兔肉?”

    趙長茹點頭,催促道:“娘,你嚐嚐,好不好喫?”

    許母吃了一口兔肉,眼中含上淚花,驚喜地看着趙長茹:“真好喫!娘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

    趙長茹笑容加深,夾起一塊爆炒兔丁,放到八順碗裏:“嚐嚐嬸兒的手藝。”

    八順握着筷子,就着碗沿將兔丁趕進了嘴裏,下一瞬,他眼睛一亮,幾乎沒有咀嚼,便將兔丁嚥進了肚子,手裏地筷子急切地伸向桌上的爆炒兔丁。

    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

    趙長茹整個人都盪漾在滿足感中。

    許母和八順這般捧場,不枉她煙熏火燎老半天。

    她想着,目光瞥向拿着筷子蠢蠢欲動的許元景,正想開口讓他也喫,便聽院子外傳來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許大哥——”

    趙長茹望向院子外,便見胡小梅手裏端着碗什麼東西,一臉殷切地往院子裏望。

    還真是陰魂不散!

    趙長茹放下筷子,走到院子裏,冷聲問道:“你來做甚?”

    胡小梅見是她出來,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找許大哥。”

    趙長茹雙手抱在胸前,挑眉諷刺道:“你找我相公做甚?”

    她特意強調“我相公”三個字。

    既然她與胡小梅沒有過節,而胡小梅卻想方設法地來害她,除非她腦子有問題,那麼就只剩一個答案——感情糾葛。

    胡小梅上趕着來許家,倒印證了她的猜想。

    許元景從堂屋走出來,目光在趙長茹身上微頓,才轉向籬笆小門外等着的胡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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