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景驚慌未定,已被她按在堂屋就食的桌前。

    許母與八順已落座,見他來了也是笑。

    許元景恍然,目光掃過三方,許母、八順、趙長茹,甚至懷疑自己仍在夢中。

    他常日忙於讀書,對娶妻之事並無太多興趣,但與趙長茹成親前夕,他也曾想過,若是能有一賢妻,爲他操持內外,他便不必爲瑣碎之事焦灼,能挪出更充沛的時間去研學。

    不曾想,娶了趙長茹,他焦頭爛額之事只增不減,與人賠禮的話,說得嘴皮子都快破了,三天兩頭還得防着她將八順拐去賣掉,若不是許母以命相脅不許他休妻,他早將她趕出許家……

    許元景偷擰了自個兒一把,眉頭微皺。

    會痛!該不是夢……

    趙長茹見他呆愣着,盛了一碗雞湯放他面前。

    昨晚喝剩下的雞湯,她放在了瓦罐裏。

    又拿溼布裹在罐子外,做了個土方法的冰箱。

    其實就是藉着溼布上的水分蒸發,帶走瓦罐裏的熱量,讓瓦罐裏的溫度低於瓦罐外的溫度,再加上本來晚上氣溫就低,她這土方法能讓瓦罐裏的溫度與後世的冰箱保鮮室的溫度差不多……

    一夜過去,湯仍舊鮮美。

    因爲米缸見了底,沒法煮粥,她便將灰灰菜煮進了雞湯裏,做了一鍋雞湯野菜糊糊,配上噴香的春芽炒蛋,看着沒昨日晚食的湯菜豐盛,但也比雲陽村半數人家喫得更好。

    許元景捧着碗喝了一口雞湯,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趙長茹趴在桌上,手托腮地看着他,“相公,好喝嗎?”

    許元景從容放下碗,正襟危坐,皺眉訓斥道:“食不言。”

    趙長茹嘴角一抽。

    這小秀才裝什麼傲嬌?他應該滿懷感激地淌下熱淚纔對!

    爲了攢經驗值,她想了一晚上。

    決定從內到外,從小到大,打響洗白攻堅戰!

    從內到外,也就是說先從許家人入手,再到雲陽村別的人家。

    許家有許母無條件接納她,八順一個半大的孩子,已經哄得差不多了,再就是許元景這小秀才,算是她洗白攻堅戰遇上的第一個敵人,但有許母、八順的助攻相信也很快就能消滅!

    從小到大,是從小孩子到大人。

    畢竟小孩子心思淺,好哄……八順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飯後。

    趙長茹躲進房裏進了空間。

    她得看看,她一大早忙前忙後,到底攢了多少經驗值。

    蘿蔔知她來意,揚手一揮。

    經驗值倒真增長不少,但來自許元景的寥寥無幾。

    趙長茹咬牙。

    這沒心沒肺地小秀才!

    其實並非許元景提供的經驗值少,而是許母的給得太多,顯得許元景的感動只有那麼一點點。

    想着許母笑容和藹的臉,趙長茹心裏涌出一股暖流。

    離開空間,趙長茹拉開房門,正好見着許元景揹着書箱走出院子的背影。

    她追了上去,“相公——”

    許元景停下腳步,轉身投來目光,見她飛奔而來,眉頭緊皺在一起。

    趙長茹微喘着氣,在他跟前站定。

    “相公可是要去縣裏?”

    許元景不答,等她下文。

    趙長茹笑盈盈道:“我與你同去。”

    許元景聞言心頭一頓。

    她又要去縣裏?

    去作甚?能做甚……

    許元景的臉霎時陰沉下來,轉身一眼不發地往前走。

    趙長茹愣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猛然了悟他突如其來的惱怒。

    難道這小秀才以爲她上縣裏是爲了去見情夫?

    趙長茹深吸一口氣,快步追了上去。

    “我上縣裏是爲了買揹簍還給蓮花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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