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縱身越下,手裏抓着已下破了膽的薛大夫。

    薛大夫腿軟走不動路,他便抱柴似的,將薛大夫架在胳膊下進了院子。

    趙長茹嘴角微抖。

    這操作很青石!

    “少爺,人帶來了。”

    高潛一驚,忙上前將薛大夫救下來:“老人家,對不住。我這侍衛魯莽了些。”

    薛大夫氣得倒仰。

    何止魯莽一些!

    他這一身老骨頭,險些在那馬上顛散了架!

    說啥是讓他來治病的?

    這分明是想讓他送命!

    薛大夫沒好氣地問:“治啥?”

    別又是讓他去給畜生醫腳!

    薛大夫所謂的畜生,其實是那日山林之中,趙長茹送與高潛的那隻松鼠。

    那松鼠被趙長茹用彈弓打傷了腳。

    薛大夫又是縣上以治腿腳病見長的老大夫,便被青石抓了去給松鼠治腳。

    其餘的大夫,便守着高潛爲他壓驚,其實也比薛大夫好不到哪裏去。

    因爲高潛睡得及其安穩,他們不過在房外空坐了一夜,還比不得薛大夫受重用呢。

    且每當有人打瞌睡,青石便拔劍相脅,把人嚇得個半死……

    許元景拱手見禮,“煩請薛大夫,爲家母看看腿。”

    聽着是給人看病。

    薛大夫的臉色和緩了些。

    他摸了摸脈,又捏了捏腿,示意趙長茹將許母扶回房中,說是要扎針。

    趙長茹依言將許母扶上榻,又拉了六福過來,“這孩子不小心崴了腳,煩請薛大夫也幫着看一看。”

    薛大夫不耐煩地揮手,“一邊等着。”

    說完便開始替許母下針。

    八順沒見過人鍼灸,見薛大夫往他奶腿上扎針,又驚又怒。

    趙長茹捉住他:“別鬧,治病呢。”

    八順不信,一個勁兒地問許母:“奶,你疼不疼?”

    薛大夫讓他問得心煩,揮手讓趙長茹把人抱出去。

    趙長茹沒法,只得架着八順,步出房外,擡眼便見許元景與高潛倆人又聊上了,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趙長茹抱手瞪着許元景。

    這小秀才與她說上兩句便要躲,遇着高潛倒侃侃而談起來!

    她蹲身在八順耳邊指使道:“去!繼續踢毽子去!”

    八順沒心思踢毽子,他現在滿心擔憂着他奶呢!

    “昨日讓你帶去分給大傢伙的雞蛋糕,大傢伙可還愛喫?”

    八順點了點頭。

    大傢伙都可愛吃了,也願意和他玩兒了。

    “嬸兒改日再做,讓你帶去分給大傢伙,好不好?”

    八順點頭如搗蒜。

    自然是好的!

    趙長茹許諾道:“你聽嬸兒的,自個兒踢毽子去,別打攪薛大夫給你奶治腿,嬸兒一定再做!”

    八順一張小臉寫滿糾結,片刻,撿了檐下的毽子,跑到院子裏踢了起來。

    高潛見狀,也按不住玩兒心,跟着一起踢起了毽子。

    看着落單的許元景,趙長茹滿意一笑。

    ……

    薛大夫給許母、六福治了腿腳,寫了方子,便要走。

    高潛也拱手告辭道:“東池今日便不多叨擾了。”

    許母紮了針後,已能自個兒下榻,慢悠悠迎到門邊送行。

    許元景還禮道:“小公子言重了,何來叨擾之說,小公子光臨寒舍,是許某的榮幸。”

    高潛忽又道:“說來奇怪,我總覺着與許先生似曾相識,今日交談甚歡,更是一見如故。不知東池可否認先生爲兄長?”

    他說到“似曾相識”之時,許母臉色微變,扶在門邊的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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