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都發生了一些什麼,我就記不太清了。

    似乎是整個城市都在崩塌,對了,在最後,左商丘對我還說了一個字。”

    “什麼字?”

    “嗯......是字母K。”

    “K?”

    “對,就是字母K。我猜測這可能纔是第1位死者的意思,只不過這個死者,我們現在並沒有發現罷了。”

    倉庫外面的臺階上,唐淵和張雲生兩個人正坐在那裏交談。

    張雲生吐出一口煙氣,他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他站起身,向唐淵道謝。

    “左商丘,字母K,可能存在的的第1位死者......唐淵,這一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唐淵也站起身來,只不過他的神色倒並不怎麼高興。

    他的腦海中還在想着那位名叫左商丘的可憐男孩。

    而他自己,也向對方做下了承諾。

    “張隊長,左商丘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你放心吧,唐淵。只要我們知道對方的名字,在這個大倉市,警察想要找到一個人還是挺簡單的。還有,你的手怎麼樣了?”

    張雲生回覆,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他現在反而更關心唐淵被燙傷的左手。

    唐淵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掌,在那上面清晰的燙出了一個,黑色手掌形狀的焦痕。

    痛麼?當然。

    但是,他搖搖頭,有比疼痛有比疼痛還要重要的事情。

    “張隊,不用擔心,我是靈能師,這點小傷,恢復起來很快的。”

    張雲生看他似乎真的不在意,便安下心來。

    他擡手看了下表,他已經在這邊耽誤了太多時間,現在,他需要立刻前往案發現場,他還要對搜查科四組接下來的行動,進行部署......

    “既然如此,那這樣吧,唐淵,你先在這裏守着夜小柯,我先去那邊看一下情況。”

    張雲生需要離開這裏了,他對唐淵說道。

    “那成,您先忙吧,張隊長。”

    張雲生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向外走去,當他走到大門口的位置時,他側過身來,對着唐淵大聲喊道。

    “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相信我們,我們會救出左商丘的。”

    說完,他向唐淵笑了一下,便開車離開了。

    唐淵看着張雲生驅車離開,隨着那車緩緩地在他眼中消失不見,他慢慢的彎下腰,坐在臺階上。

    他面如冰霜,冷冷的開口。

    “逆髮結羅。”

    “在。”

    逆髮結羅的身影單膝跪地,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前。

    “......替我看好,夜小柯前輩。”

    “是,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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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間陰暗的小房間。

    有一些光頑皮的,透過被木質板遮擋的窗戶。

    這些光照在一個人的影子上,那是一個有着五十多歲的婦人,現在,她整個人,被綁在一把木質的椅子上。

    她的嘴巴上貼着黃色膠布,雙手被綁在後面的靠椅上。

    她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她不安的掙扎着,隨着她那雙驚恐的目光看去,一個個子不高的身影,在她不遠的前方站立,他整個人都彷彿是溶解在陰影當中,只能看清他的輪廓。

    老婦人急的渾身發顫,惶恐不安,她用更大的力氣在椅子上掙扎。

    那身影也不說話,只是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看着她,他就這麼看着那個老婦人掙扎,不斷的掙扎,然後無法掙脫,慢慢陷入絕望。

    終於,老婦人不動了,她太累了,她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汗水向下流淌,滴入她的眼睛,使她看着有些可憐。

    那道陰暗中的身影開口了。

    “李太太,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是爲什麼要把你綁起來吧?”

    李太太淚眼婆裟的看着他,他從李太太的眼神裏,看到了她的迷茫。

    那身影笑了。

    “李太太,你的工作,是一個小賣部的老闆娘。

    你每一天經手那麼多的客人,按理說,你不會記的住我的樣貌。

    但是人呢,有時候就是不太放心。

    我一直在擔心着一件事情。

    萬一哪天你突然間想起來了,那就對我實在是太不利了。

    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你作爲了這一次演出的倒數第2名演員......”

    他用一種李太太絕對聽不懂的話語,在那裏訴說。

    “李太太,你其實應該感謝我都。

    是我讓你接下來的人生得到了昇華,讓你的生命充滿意義。”

    李太太瘋狂搖頭,她眼睛通紅,她是真的聽不大懂,但是那種話語中潛藏的惡意,她感到一清二楚。

    李太太的內心在瘋狂叫喊,她真的對他毫無印象,每天小賣部都有幾十上百號的客人在她的店裏消費,她怎麼可能記的住,不知在哪一天在自己店中消費的客人呢!

    但是那道人影就是鐵石心腸,不爲所動。

    “李太太,你還記得嗎?半年前的那一天,我和我的學生們在你這裏買了一盒煙。

    我清楚的記得你當時是這麼說的。

    你對我的學生說,這個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啊。

    哦,我的錯,你是個啞巴,所以你當時不可能說話的。

    你想起來了嗎?你當時用一根黑色的油筆,把字寫在一個白色的小板子上。”

    李太太怔了一下,她的大腦中一連串的畫面在飛速的閃過,但是她望向那眼前的身影,她的記憶竟是完全找不到一個,可以和眼前身高相類似的老師。

    這人看起來太矮了,大概才1米64到1米66的樣子,她如果之前有見過眼前這個自稱是老師的人。

    而且還是擁有這種身高的男性老師的話,那麼她應該有所印象纔對,但是現在李老太太的記憶當中,竟然是毫無印象可言。

    李太太急了,她再一次的搖頭,她的眼睛不斷的開開合合,她想告訴眼前這人,可能他找錯人了也說不定,可惜,那道身影不爲所動。

    他只是突然間閒情雅緻來了,想要找上一個人說說話,他並不需要對方的贊成與否,也並不需要對方的回答。

    在他的這個劇本當中,也只有這個啞巴身份的李太太,他纔可以放心的和她聊上幾句。

    大家都知道,啞巴,是不會說話的。

    就像是現在這樣,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像一個認真的聽客,她的身體甚至激動的顫抖。

    他想,李太太應該是,能有幸參與了這場偉大的演出,而迫不及待了吧。

    他終於在陰影中走出。

    他走上前去,撫摸着李太太的臉頰,他用手指溫柔的點在李太太的眉心。

    李太太彷彿是被一條惡毒的巨蟒所纏繞,她感到渾身僵硬發冷,她用僅存的力氣,死死的盯着他的臉。

    他的眼睛裏先是疑惑,然後不解,最後震驚。

    她想起來了,半年前的那個冬天。

    她,見到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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