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季德肯轉頭看向了路一白:“五階的你,應該也想起一些事情了吧。”
路一白點了點頭,回憶着在昏迷時候做的那些夢,也正是因爲這個夢,纔會問出自己的一切是不是已經被安排好了。
在夢中,他是一個身體極度薄弱,隨時可能夭折的孩子,是季德肯的第五個弟子,也就是那位創立了《痛經》的祖師爺。
“你可以把這當成投胎,也可以是奪舍,假如我們把奪舍前的你視爲上輩子的你,你猜猜看,你現在是第幾世?”
鬼怪的身影再度出現,看着路一白揶揄的說道。
很顯然,季德肯只是讓聲音無法從獅傘中出現,並沒有隔絕鬼怪對外界的探知。
路一白嘴角抽了抽,他其實已經聽懂鬼怪的意思了,他現在都有點麻木了。
鬼怪的意思是,自己已經經歷了好幾世了,那麼,上輩子、上上輩子……的自己,又是誰?
他想起了那對着自己勾手指的手臂,還有對着自己勾腳趾的左腿,心中有些懵逼。
我上輩子奪舍了一隻,妖魔?
“可是,這具身體本身就帶有靈魂印記的吧?所以……我曾經自己殺死了自己?”路一白更懵了。
“嘁,你還真以爲自己這具身體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嗎?是挑選了一番後,最終選擇奪舍這一具身體?”鬼怪嗤笑了一聲道。
“難道不是?”路一白感覺自己的肉體極其完美啊,帥得一匹!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乾脆趁熱不就好了,還省的殺人。”
“或許,這具身體本來是個死嬰,懷孕的過程中或者出生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鬼怪繼續說道。
“也有這種可能性……”路一白點了點頭。
這麼一想,自己又沒有以前的記憶,又是從小就這樣長大的,更像是經歷了新的輪迴。
除了繼承了靈魂印記外,其實自己更像是嶄新的生命體。
更像是輪迴,更像是投胎轉世。
路一白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鬼怪的話還在繼續:“你以爲一切都是我們設計好的,等到你成年的時候讓你找到老季,引你走上修煉之路是麼?”
雖然不想承認,但路一白還是點了點頭,因爲這是真相。
“曾經的你身體很瘦弱,先天不足,非常容易生病,不,應該說你就是一個藥罐子。”季德肯也陷入了回憶當中。
“但是你的精神天賦很高,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裏就突破到了七階,完成了意識不滅的地步,但你的肉身卻已經開始壞死,在一次機緣巧合下,你的靈魂進入了一個剛死不久,全家被山賊殺害的的嬰兒身上。”
“那是你的第一次奪舍,若不是老季發現了,跨越了幾個省去救你,你第一世就要被餓死了。”鬼怪插嘴說道,路一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些尷尬。
“隨後,被帶回山上的你不知爲何翻遍了山上所有的修煉功法,最終將多本鍛造法寶的手冊帶回了房間,開始了你的自創功法。”季德肯沒有生氣鬼怪打斷他的話,而是繼續說着。
季德肯說自己拿走了鍛造術的手冊,再加上之前看到的那本低級的鍛造手冊時候,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修煉的《痛經》就是一本高端鍛造術,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淚目。
這可是一代代祖師不斷作死傳下來的啊。
等下,路一白猛然一驚,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是我不知道多少世的前世,而鬼怪之前說過,我走的路已經有先行之人走過,先行之人其實就是我自己,那麼,前幾世的自己,修煉的也必然是《痛經》纔對!
也就是說!!!
路一白正準備說話,林小七已經將《痛經》放在了他的面前。
《痛經》一脈對於先輩們的記載很少,只記載了他們是如何作死的,彙集成了這本薄薄的小冊子。
他一頁一頁的看過去,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看日記的感覺……
這他媽的哪裏是後輩記載的啊!這很可能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啊!
怪不得我《痛經》一脈的精髓在於一個“莽”字。
先前路一白還納悶,爲什麼每一代傳人總是一個性格的?
“莽”,一個看起來就很牛逼的字眼,而這個字,就是整個《痛經》一脈各位祖師爺們的真實寫照
“遇事不決莽一波”,這就是各位短命祖師爺們的處世之道。
自從修煉《痛經》以來,路一白沒有少吐槽短命祖師爺們,那本記載着各種花樣作死的死法的小冊子,他都是當冷笑話看的。
結果搞來搞去,這些短命祖師爺們……就是我自己?
好傢伙,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路一白再一次翻看着這本小冊子,可以說是五味雜陳,平均年齡不超過35的作死選手。
之前還在想爲什麼都這麼拼,這麼莽。
死了就奪舍,能不莽麼。
反正可以無限復生,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失敗了就刪號重練!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纔會無限珍惜。可如若人生就像是打網遊,哪怕規則很嚴苛,命只有一條,死一次就要刪號,那也可以再開個小號重來啊,反正玩遊戲的心得與經驗還在,升級賊雞兒快……
路一白細細的又看了一遍這本小冊子,小冊子裏只記載了三樣東西:數位祖師爺的出生年月日、死亡年月日、以及秀得一匹的花樣作死手法。
從死亡時間與出生年月日的間隔來看,每一次都相隔幾個月。應該不是“奪舍”或者說是“借屍還魂”,而是真的掌握了近乎於是“輪迴”的祕術,不斷的投胎轉世!
最重要的是,還他媽保存着記憶!直到現在這一世出了意外,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冊子裏最後的記載是在近百年前,也就是說,中間這段時間是空白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近百年的時間,他真的就是那隻被封印了的妖魔,而這應該也是爲什麼他會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