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腦仁兒有些疼,急忙擡手掐掐洽。
她從前收過大阿哥永璜的孝敬,也想憑藉永璜的皇長子身份、在朝中的勢力去,可是豈料皇上在孝賢皇后崩逝之後,一紙諭旨,絕了大阿哥所有的希望去。
她便也趕緊抽身而退,跟大阿哥拉遠距離。
可是……當真是君心難測,誰能想到大阿哥死了之後,皇上竟能後悔成那樣。不但給大阿哥追封定親王,成爲皇子裏第一個受封的親王;皇上還愛屋及烏,讓永璜的長子綿德直接襲了親王爵位。
一個今年纔剛滿四周歲的小娃娃,竟然已是親王。
既如此,這長房一門反倒又重新崛起了。她曾經那麼冷淡這一門,如今卻不得不再找補回來。
若要找補,銀子若少了,便自然顯不出誠意來。她賞賜給穎嬪一百兩,賞賜給這位皇長孫、又兼皇上所有兒孫裏的第一位在世的小親王,那又得賞多少纔行!
那拉氏咬牙道,“你說得對,既然大阿哥已經不在了,我這當皇祖母的,怎麼都不能推搪了去,該花的銀子我得花。不過……如今這長房長孫,已是小小親王,我便是花銀子,這銀子倒也花得值。”
那拉氏這樣想來,心情便愉快了些鈐。
“這嫡長子襲親王爵,又是他阿瑪薨逝之後第一個生辰,理應顯示顯示我這當皇祖母的誠意。七月的銀子你預備出五百兩來吧。”
塔娜便也稱是。
“待得七月裏,綿德阿哥的生辰辦完了,倭赫這第一筆孝敬銀子,便也所剩無幾了。你這便給他的期限,告訴他七月我便要隨扈行圍木蘭,怕十月才能回來。若到了十月再預備皇太后的壽禮,時候就來不及了。叫他提前把銀子預備出來,七月咱們動身木蘭之前,我就得用。”
六月裏,皇帝果然下旨預備行圍木蘭之事。
諭所有外省督、撫、提、鎮等奏摺,著照舊例自起鑾之日爲始,俱齎赴在京總理事務王大臣處加封、交內閣隨本呈送行在。皇帝批閱完,隨本發回,仍於總理處,交付齎摺人祇領。
這日晨起請安,那拉氏便又與後宮說起這後宮隨行的人員安排一事。
叫衆人驚訝的是,舒妃也到了。
那拉氏抿着嘴兒笑,上下打量舒妃道,“喲,舒妃怎麼來了?就算五月後頭還有個閏五月,可是這會子不過才六月,十阿哥還沒百歲兒呢。你不必這麼急着就來給我請安,還是皇嗣爲重要緊。”
舒妃深吸口氣,“十阿哥雖未百歲兒,可是妾身守禮,便還是想早早向皇后請安爲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