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領袖蘭宮 >六卷348、皇上,上酸菜(八千字畢)
    皇帝聞言,不由擡眸,“哦?皇后似乎有些心得?”

    那拉氏垂首一笑,涼意湛湛。《

    “是有些。只是,妾身不敢在皇上面前說。”

    皇帝倒笑了,“皇后這話說得,倒生分了。你有什麼不敢說?”

    “從國而言,你是**,天下所有人都是你的子民;從後宮而論,你是正宮,所有人都爲嬪御,受你壺教。”

    “尤其這後宮之事,本就是你的份內之事。如今皇額娘年歲大了,朕又懸心國事,後宮裏的事自然都要由你掌管。事關後宮的話,你若說不得,還有誰能說?”

    那拉氏聽到這兒,這才滿意地點頭一笑,“皇上既如此說,那妾身便說了——多貴人在今年這個年頭有了孩子,本是關係到朝廷的好事兒;且她年歲也大了,這一胎來得便更是金貴。故此按着常理來論,她失去這個孩子,原本是應當悲痛欲絕的。”

    “咱們便也是因此而格外憐惜她,唯恐她鬱在了心裏,憋出病來,這才儘量每日裏都抽出空來去瞧瞧她,陪她說一會子話。可是她那反應啊,既沒咱們擔心的那麼難受,太醫也說心裏並沒鬱住……”

    “這便不符合常情了。難道要說她是心眼兒格外大的?可是這世上的女人,誰能在這個年歲上失去了這麼個金貴的孩子,還能心眼兒大到不當回事兒去?”

    那拉氏說到此處停住,擡眸望住皇帝。

    “皇上,妾身便不能不揣度着,怕是多貴人心下從始至終就沒將這個孩子當回事吧?不珍惜的孩子,沒了就沒了,這才能不但沒有悲痛欲絕,反倒叫人瞧着,彷彿鬆了一口氣去似的。”

    養心殿內的陽光幽幽一轉,皇帝轉眸來緊緊盯住那拉氏。

    皇帝卻笑了,那薄薄的紅脣無聲挑起,眸光幽然繞着那拉氏面上轉過。

    “皇后直說。”

    那拉氏垂下眼簾去,避開了皇帝的目光,輕嘆一聲,“……妾身原本也不願意說這個話兒的。可既然皇上叫說,且妾身終究是皇上的中宮,職分所在,便不能不說。”

    那拉氏垂首靜默了一會子,終是倏然擡眸,迎上皇帝的目光。

    “皇上,多貴人進宮已是三十歲,與後宮裏其他的嬪御全不相同。後宮裏其他的嬪御,都是十幾歲便挑進來的小女孩兒,個個兒心裏第一個仰慕、喜歡的男子,都是皇上您。”

    “可是多貴人終究不一樣,她曾爲哈薩克錫喇的妻妾。而且以她的年歲,怕是必定早已經給哈薩克錫喇生過孩子了。無論男女情事,還是母子之情,宮裏現下的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早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人呢,總會難免什麼事兒都忘不了頭一回的記憶,所謂‘先入爲主’,後頭的便都不是什麼稀罕了。故此妾身忖着,多貴人怕是還沒全然鍾情於皇上吧?”

    “如是這般緣故,那麼那個孩子對多貴人來說,興許便也沒有那麼珍惜了。”

    皇帝面上看着冷靜,卻也是終究攥緊了指尖兒來。

    他是男人,更是天子,這樣的話兒,他聽來自然刺耳。

    那拉氏便又輕輕垂下眼簾,“況且妾身聽說,今年才傳來消息,說哈薩克錫喇去年已經死在了布嚕特……那個亡命叛酋,被朝廷大軍追到窮途末路,這才死的。那多貴人那會子剛坐下胎不久,說不定便因爲這個,也對朝廷和皇上,冷了心吧?”

    皇帝清冷一笑,“皇后的意思是,多貴人會因爲哈薩克錫喇之死而記恨朕?所以她跟朕的孩子沒了,她非但不難受,反倒鬆了口氣去?”

    那拉氏緩緩擡眸。

    “妾身不敢妄斷。可是憑多貴人在眼前兒的表現,妾身也只能往這麼去猜。否則,便着實解釋不通了去。”

    皇帝脣角緊抿,沉默不言。

    那拉氏便又垂下眼簾去,眸光幽幽而轉,“今年多貴人與令妃前後腳有了孩子,卻又前後腳沒了。這樣的巧合之事,難免叫人心下覺得不得勁兒。妾身便也有時候兒忍不住將兩件事串在一起想想。”

    “妾身想,九月初一日多貴人的孩子沒了,令妃得了消息之後,必定受了驚動。若不是因此,那令妃的孩子,便說不定也不至於沒了……”

    離了養心殿,那拉氏面上的微笑一直掛着。

    塔娜也歡喜地在那拉氏耳邊嘀咕,“主子聖明。便是因爲今年的年頭,即便多貴人的孩子沒了,皇上也不會讓多貴人失寵;”

    “可若是皇上想到多貴人的孩子沒了,才叫令妃受了驚動,導致令妃的孩子也沒了,那皇上心下必定膈應多貴人了去。”

    那拉氏輕哼一聲,“那多貴人雖說沒了這個孩子,可是憑着今年這個年份,皇上必定不會冷落她。再說她身子的根基,原本就比誰都好。這便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再補償給她一個孩子去?”

    “這便得想法子將她藉着失子之痛再去邀寵的苗頭,徹底掐滅了去纔行!那令妃這失了孩子,自然便是最好的法子去……”

    那拉氏眉毛輕盈揚起。

    “便是皇上說什麼後宮位分變動的事兒。那多貴人終究沒孩子,便是能進嬪位,卻是不能再封妃的了。在這後宮裏,若她只是一個嬪位,便再難威脅到咱們去了。”

    塔娜含笑點頭,“老天也肯幫主子。多貴人的孩子沒了,令妃便受了驚動,也跟着掉了孩子;而那五阿哥的長子,便也夭折了。否則啊,又不知道到這會子,這後宮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去。”

    那拉氏輕哼聳肩,“……那會子舜華在咱們宮裏,結果卻受了害去。便是我不在宮裏,可我終究擔着嫡母和親自撫養那孩子的責任去。”

    “結果那件事兒上,叫愉妃很是出了一回風頭去。她仗着自己當時不在宮裏,將一切嫌疑摘得清清的;然後利用這樣的便利,故意在令妃面前賣好,叫皇上對她和永琪又多起了好感。”

    “她一向是個悶嘴的葫蘆,我倒沒留神她,才叫她得了空隙去。她那回得逞便得逞了,我又如何再容得她繼續得意下去!”

    那拉氏說着,滿意地冷笑一聲。

    “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上回既這樣對我,那我怎麼好意思不如法炮製一回,也回敬了她去?總歸這回我也不在宮裏,凡事自然與我無干;卻是她留在宮裏,出了什麼事兒,她都摘不清楚……”

    “這纔是狠狠地打回她嘴巴子上去!叫她下回還敢不敢不老實,還敢不敢算計我去!”

    那拉氏回到宮裏,便傳來了好消息。

    德格抿嘴輕笑,“回主子,這會子已是月底,敬事房呈上進御嬪妃的名冊來,請主子用寶蓋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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