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領袖蘭宮 >七卷54、小女婿兒(畢)
    當晚皇上來得晚,婉兮早已鑽進被窩兒裏了,瞧着皇帝進來,便掩了嘴兒笑。

    這兩天都臘月二十三、二十四了,又是小年兒,皇家要祭竈;外頭皇上這又是要率領大臣們各衙署封印,然後又要賜宴的,皇上忙,婉兮在內廷也一樣兒忙。

    皇帝瞧婉兮在那笑,便哼了一聲兒,“這麼個笑法,這擺明了是憋着壞水兒呢”

    婉兮這才大笑,“奴才總歸什麼都比不過皇上。”

    皇帝將靴子拔了一半兒,便霍地轉身伸手拍婉兮腦頂,“嘿,這是說爺比你更壞唄?”

    婉兮便趕緊伏進皇帝懷裏去了,就趴在他膝上,伸手幫他去脫鞋子。

    皇帝又拍了她一記,“有你從這個方向脫靴子的麼?去,回被窩裏去,仔細肩膀頭被風吹了。”

    婉兮也不退回去,自管將被子拉過來,將自己的肩膀頭蓋住了,也將皇帝的腿給裹住了一半兒去。

    她就膩在皇帝的懷裏,不肯下來。

    皇帝擁住她,捏起她的下頜兒過來,對着嘴兒親了好一會子。

    “這是怎麼了?想爺了,嗯?”

    小十五是十月下生的,算到今兒還不滿三個月呢,婉兮的身子自然還是萬般不便,故此這兩個多月來她與皇上也不敢親近。

    婉兮抱住皇帝,如孩子一般,不用語言,只將面頰貼在皇帝的面頰上蹭了蹭。

    皇帝輕輕吁了口氣,將婉兮抱回炕上,將她穩穩安置回了被窩兒裏,這才躺下來,捧着婉兮的臉,細細起去親她眉眼、鼻尖兒、嘴脣。

    暖閣裏溫暖如春,這炕上更是暖和。炕洞底下通着火氣,炕沿兒上的紫檀炕罩和帳子又將這暖和氣祕密時時都封在炕裏,便更叫人只覺渾身燥燥然地熱,連鼻尖兒上都凝出米珠子一般大小的細汗來。

    這般燠暖之下,婉兮不由得雙頰早已染紅,櫻色宛轉,目光琉璃;而滿頭烏雲慵懶低垂,只用一根沁色古玉的螭頭簪送送挽着,盡顯柔媚姿態。

    皇帝垂眸凝視,心跳早已暗自怦然。

    他沒忘了自己的年歲,沒忘了按着密宗修行的法門,他若想要得到高壽,在這個年歲開始就更要節制情念。

    可是……該怎麼辦,當他對着這樣的九兒,對着這樣的小奴兒,他就是節制不住。

    儘管知道她在連着失去兩個孩子,又誕下小十五之後,身子理應需要更多的光景來將養,他不該急躁;可是怎麼辦呢,從他對自己這些年的經驗來總結,他對她能剋制的最長的期限,也只能到兩個多月了。

    第三個月,他是怎麼都熬不到的;不然怎麼會連着好幾個孩子,都是前面那個孩子剛下生三個月就又有了呢。

    如今,極限又到;偏眼前這人兒可口成這個模樣兒……絕不是他定力不強,只是,那定力只要碰着她,就全都變成了酥心兒的竈糖一般,看似堅硬,實則輕輕一個觸動,便全都土崩瓦解,稀碎掉渣兒了。

    他終是按捺不住,儘管沒掀了自己的被子,卻還是儘量鳥悄兒地從被子縫兒下,一點一點蹭進了婉兮的被窩兒裏去。

    也幸好婉兮被他親得早已是心神迷炫,兩眼迷離輕闔,這便沒能及時發現他的苗頭。

    待得身子相貼,婉兮悄然輕喘,他已溫柔覆住了她。

    婉兮終是緊張,更窘的是,因還在親自哺育小十五,故此那身上禁不住擠壓。

    婉兮甚至……無法抑制地想到田莊裏的奶牛。那些內管領下的奶戶們,每日裏按時去一擠一壓,那牛乳就自己滋滋地奔流而下。

    哦……她實在是沒法兒控制自己這個奇怪的聯想,實在是怕自己待會子也變成那樣兒了。

    她這便小心地推拒,顧着上頭,又攔着下頭,吁吁地輕喘,面上便又更加酡紅成了一片。

    “爺……當真,使不得。”

    皇帝自己也明白時辰,只是哄着她,柔聲道,“爺知道日子還不滿三個月。可是你想,若滿三個月,便到正月初六去了,那便是明年了。爺今年的五十大壽,就剩下這麼最後幾天兒了;若到了正月初六去才能碰,那豈不,都過完啦。”

    皇帝這話說得,叫婉兮也是心疼頓生。

    也是啊,小十五是在皇上五十大壽這年得的,可是坐下胎氣的月份,就是在正月裏。皇上自己說是正月十五那晚的故事……那就是說,從正月直到這臘月底,皇上都再沒法子與她親近。

    從前懷着幾個孩子的時候兒,在滿了四個月,胎像穩定下來之後,皇上還是與她親近的;可是今年總歸特殊些,一來是前面剛失去一個孩子,春天又失去了小鹿兒,她的身子便比前幾胎都更喫力些,故此皇上便也體恤着她,並未太過造次。

    她的爺啊,雖然說五十歲了,可是看上去不過四十歲的模樣。如此保養得宜、精壯康健的男子,生生從年頭忍到了年尾來,叫這後宮裏在這樣一個萬壽大慶之年,唯有她一個懷了孩子,再無旁人有資格分半杯羹去……郎心若此,她又如何捨得叫他再忍?

    婉兮便深吸了口氣,手臂捧着他的臉輕輕滑動,卻歪頭,用自己的牙齒咬住了衣領,向一邊扯了開去。

    今晚月光朦朧,不過卻是氤氳得正好。婉兮在皇帝的凝視之下,羞澀、怯怯,卻又堅定而大膽地,自己褪下了全部的衣衫去。

    那一刻,若白玉出匣,新月畫眉。嫋娜輕展,卻是玉光流溢。

    皇帝盯着眼前的人兒,已然喉頭乾澀。

    婉兮含羞擡眸瞟了皇帝一眼,趕緊伸手抱住皇帝的脖子,滑入皇帝懷中。

    主動去咬他的耳,只在他耳畔柔軟地求,“……爺,王安石說‘蒲葉清淺水,杏花和暖風’”

    皇帝這一會子呼吸都已然不暢,這會子缺叫婉兮這一句話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他大掌灼熱地拍了她腰後一巴掌,“清淺可得,可是你這會子提什麼王安石,嗯?”

    婉兮也是笑開,指尖兒在皇帝心口畫着圈圈兒,“奴才是想說,‘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皇帝這才滿足地輕嘆口氣,卻已再顧不上說話,將身埋下。

    今晚月色如眉,人卻圓滿。

    因太久沒有這般圓滿地親近,故此便是得逞了一回,皇帝躺下來,卻還是無法平復。

    心還跳得熾熱,身子就更還是躍躍而試。

    可是皇帝總還要顧着婉兮的身子,只能在心下默唸佛偈,將心緒竭力平靜下來。

    不過這一切可瞞不過婉兮,婉兮故意就伏在皇帝身上,頭就枕在皇帝的心口上,耳朵下頭就是他汩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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