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領袖蘭宮 >七卷81、您可知兒子在圍場都經歷了什麼(畢)
    九福晉聞言也是一驚!

    “既是有人看見官女子在八阿哥婚前就出入阿哥所,那這個人,又能是什麼身份?”

    阿哥所裏雖然也有伺候的太監、媽媽裏,可是九福晉還是試探着問,“……難不成,這話兒也是皇子說出來的?倒不知,能說出這話兒來的,又是哪位皇子?”

    “想來不該是四阿哥,畢竟四阿哥與八阿哥乃是一母所出;也不能是十一阿哥、十二阿哥,終究這兩位年歲小的,在四阿哥、八阿哥相繼成婚之後,便沒住在南三所,而是挪到毓慶宮去了。”

    “也不能是六阿哥,六阿哥已然出繼,這便早就出宮分府了……”九福晉話說得慢,可是眼睛卻一瞬不瞬,緊緊盯牢了忻嬪,耐心地試探。

    果然,當九福晉合情合理地一個一個將皇子們排除,只剩下五阿哥永琪的時候兒,忻嬪面上已是無法掩蓋地變了顏色。

    九福晉卻反倒鬆弛地一笑,故意後退一步,“若是五阿哥?那其實好像也不對。終究五阿哥成婚之後,是住在兆祥所啊。兆祥所是在北邊兒,跟南三所離着可遠,算得上南轅北轍了……想來,彷彿也不應該是五阿哥看見的呢。”

    忻嬪面上終於微微一鬆。

    九福晉將忻嬪面上的神色早已都收入眼底,這便拍手大笑,“那還能是哪位皇子呢?如今還不到五歲,仍然可在內廷裏隨生母居住的,也就剩下令貴妃所出的十五阿哥了。”

    九福晉眸光一挑,瞟住忻嬪,“那難不成,還能是還沒滿週歲兒,話還不會說的十五阿哥傳出來的不成?哎喲,當真成了笑話兒了。”

    忻嬪瞪着蘭佩,一口氣梗住,什麼都說不出來。

    九福晉自然說的句句都在理上,話說回來,既然人家九福晉聽了都能這麼反問,那這話別人聽見了,是不是也會不相信?

    那她想用這個法子來摘開明義,這便是不是也辦不成了?

    瞧着忻嬪這樣沉默的模樣兒,九福晉心下其實已是早就有了底兒,這便也不再當面爲難忻嬪,含笑行禮告退。

    “多謝忻嬪主子這一番推心置腹,忻嬪主子的心意,奴才一定轉告給九爺。奴才這便告退,待皇太后聖壽的時候兒,進宮列班行禮,再來給忻嬪主子、八公主請安。”

    九福晉回到府中,這便立即修書,將今兒與忻嬪的一番話,全都稟告給了婉兮。

    婉兮接到信的時候兒,已是九月底了。

    當婉兮看見忻嬪有關官女子進出阿哥所的那番話,也是有些意外,將信遞給玉蕤看。

    玉蕤登時惱了,啐了一聲兒,“呸!這話便必定是五阿哥說的了!虧他當初還跟英媛說,這話只是跟英媛一個人,連愉妃都不會告訴;可是眼下忻嬪不是知道了?”

    “想來忻嬪這話兒,便也必定是從愉妃那得來的,五阿哥原來還是個孝子,便是說只告訴英媛的,這也還是告訴給自己額娘了!”

    婉兮也是蹙眉,“兒子孝敬額娘,原本是應當的。他既期間了,回頭告訴給愉妃,如從孝心這兒來講說,咱們何嘗不能體諒。”

    “只是……既然想要盡孝,又爲何要特地在英媛面前兒特地賣個好兒,非說什麼只告訴給英媛一個人,連母妃都不告訴?這便分明是一來想讓英媛對他更爲死心塌地,二來也是想叫英媛向咱們透過話兒來,在咱們這兒又再賣一回好兒。”

    玉蕤冷笑一聲兒,“可不是嘛!五阿哥的腦子當真好使,一件事兒總要算計出這麼多個回報來!”

    婉兮也是忍不住嘆息一聲兒,“永琪這個孩子……變了。”

    婉兮不由得回想起當年永琪還小的時候兒,與永琪的那幾回相處。無論是皇子們“睡龍牀”那一回,還是在避暑山莊裏的經歷,抑或是後來帶着皇子皇孫們一起去捉螞蚱……永琪的脾氣、表現,都叫婉兮很是喜歡。

    那會子在年歲大的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中間兒,婉兮倒是最看好永琪的。

    可是人心終究也會改變的吧,當一位皇子成了年、成了婚,二十多歲的人,便再不是幾歲大的時候兒那般的白紙一張般的純粹了吧?

    這也是自古以來生在帝王家的一種悲哀吧:皇子一旦成年,且是素來人望不錯的皇子,這便都無法不去關注那個儲君之位……慢慢兒的,便因爲心裏只有那一件事兒,便讓心眼兒也跟着一點點變小了去,再不復從前天真無邪的模樣。

    “五阿哥用這一件事兒來叫我的妹子死心塌地,另外一邊兒卻將我位下的女子賣給愉妃去了,叫她們隨時能拿捏了我去!”玉蕤越想越氣,“五阿哥這可真叫恩威並施,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兒,這是想將我們家都牢牢攥在他掌心兒裏去啊!”

    “也難怪,如今他嫡福晉母家越發不中用,前兒皇上還因爲山西上報勾決犯人一事,再叱責山西巡撫鄂弼一回。皇上說鄂弼在封疆之臣之前,曾在刑部當過堂官,故此這勾決犯人的規矩,便是其他的封疆之臣不清楚,他鄂弼卻也是必定應該清楚的。”

    “可是這一回,旁的總督、巡撫們都沒犯的錯兒,偏偏曾經在刑部任過職的鄂弼給犯了,叫皇上再度正式下旨申飭……姐你算算,便是咱們這麼粗粗一聽,彷彿皇上也是每個月都要下旨申飭鄂弼一回,簡直是有事兒沒事兒都要罵他一頓了。”

    “五阿哥有這麼個越發不中用的岳父,他這便鬧心頭頂。自知鄂家是不中用了,這便瞧上了我們家。也虧得我伯父和阿瑪這會子得用,這五阿哥便想着換棋,將我們家給攥住了!”

    婉兮心下也是嘆息,這會子正是玉蕤的氣頭兒上,便也只能含笑寬慰,“睡覺你伯父觀保、你阿瑪德保,這越發得皇上器重了呢?”

    “你伯父是翰林院掌院學士、上書房總師傅,皇上可是將皇子皇孫的教育重擔,全都壓在了你伯父肩上;而你阿瑪呢,身爲總管內務府大臣不說,又成了八旗都統,接着又成了兵部右侍郎……皇上簡直恨不能多派幾個差事在這二位肩上,可見皇上有多重視你家去。”

    “五阿哥這會子若還不重視你母家,難道還要在鄂家這一棵樹上吊死去不成?要不是因爲鄂家如今的一日不如一日,永琪又何至於對永璇與尹繼善結親,這般的無法釋懷了去?”

    “他重視我家,行啊!”玉蕤惱得攥緊拳頭,“他便只對英媛好,那我們家自然對他感恩戴德。慢慢相處下去,自然也願意幫襯着他去。可他倒是別這麼兩邊兒利用,當着英媛一套,揹着英媛又是一套啊!”

    婉兮嘆口氣,“永琪本不該是這樣不明白的人。我忖着,這當中也有我的‘錯兒’。終究因爲你在我宮裏,咱們這些年的情分積累下來,而你阿瑪這些年始終都在幫着我,這便難免叫永琪覺着對你家不能完全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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