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領袖蘭宮 >十卷54、內鬥(2)
    “你是說,那明貴人聽見了什麼去,回頭就透露給十五阿哥去了”惇妃陡然變色。

    聽雨垂下眼簾去,“明貴人終究是出自江南陳氏,與婉嬪是一家子。婉嬪當年與令懿皇貴妃又是什麼交呢,明貴人心裏向着十五阿哥,自是有可原。”

    “再說此時婉嬪年紀大了,七公主又已經薨逝了,這明貴人在宮裏還能仰仗誰呢奴才忖着,必定是要順着婉嬪跟令懿皇貴妃當年的誼這根藤,往上去討好着十五阿哥吧。只要能叫十五阿哥高興的事兒,她什麼不敢做呢”

    若說進宮後的孤苦伶仃、思鄉重,明貴人比祿貴人還要嚴重些。

    好歹陸家出了慶貴妃語琴,語琴自己母家已經北上進京來了,雖說語瑟跟語琴不是親生姐妹,可終究是系出同門,故此從前語琴在生之時,陸家人進宮來給語琴請安,也必定一併探望祿貴人。祿貴人的家書、家裏人送進來的東西,從來就沒什麼短缺了的。

    明貴人的母家卻沒有這般。婉嬪雖說進宮早,但是陳家依舊還在江南,從陳世倌故世之後,陳世倌這一支也回到江南去了;明貴人自己的家人同樣還在江南。

    她家因是內務府旗下,故此她長兄在揚州稅關上管事。揚關在江都縣,“北有淮關,南有揚關”,也是個重要的稅關,且是肥差。明貴人長兄能有這個差事,自然也是皇上體恤明貴人。別說別人要看着眼紅,就連自家兄弟看着都是眼饞。

    兩年前,也就是乾隆四十一年的時候兒,她長兄進京來述職之時,明貴人因思鄉切,曾想拜託總管太監王成前往看望長兄。

    王成委婉拒絕,言明“主子若是想探望父母還成,內廷主位們都準派太監出宮探望的;只是兄長不同於父母,有違宮規。”

    彼時明貴人已是偷偷難過得潸然淚下,便是幾番言明父親已逝,長兄比父,且母家遠在江南,好容易能來京一次卻也終究不得見。

    明貴人爲此而鬱鬱寡歡,她的家人想來也是知道她的這段心事,她其餘幾個兄長卻並不想着如何安慰妹子,反倒利用起此事來。

    今年夏天,藉此鬧事的便是她另外一個兄長,名叫陳濟的。這個陳濟直接從揚州進京,找到內務府來,言明份,請求內務府給安排個差事。

    陳家便是內務府旗下人,明貴人的長兄便是在揚州稅關管事,卻也不是說陳家一家人都能得到內務府的差事。一家男丁之中,總有賞給差事的,以及沒有差事的。這陳濟便也想以明貴人兄長的份自居,也想謀個與其長兄一樣的肥缺去。

    因是內廷主位的兄長,內務府官員不敢怠慢,將此事報到了總管內務府大臣福隆安的案頭。

    福隆安立即上奏。

    皇帝下旨“陳濟既已留京,家屬不便仍居原籍。著交伊齡阿兩淮鹽政即行查明,遇便送京,交福隆安辦理。”

    此事便如同當年傅恆負責管理陸家一家人一樣,傅恆和福隆安父子,也如輪迴一般,再度擔負起類似之事來。

    雖說此事令皇帝頗爲不滿,但是好歹叫明貴人有了一支家人在京內。明貴人還不似祿貴人,陸家好歹是在英廉管轄之下,有英廉照應着;陳家留在京中,自也要仰仗人去。

    當年陸家自有語琴與婉兮的分在,故此九爺傅恆自會看在婉兮的面上,對陸家妥爲照應。可是此時福隆安卻終究與陳家沒什麼橋樑和瓜葛了去。

    明貴人自是與福隆安不熟,思來想去,也唯有再設法向十五阿哥顒琰請託。

    既有求於人,自設法投桃報李,明貴人自知人微言輕,素裏便也在德雅格格進宮之時,全心全意照顧德雅格格去。故此這事兒便也落在了聽雨眼裏,成了聽雨此刻可以利用的把柄去。

    惇妃越想越惱,狠狠一拍桌子,“宮裏這麼多人呢,都是幹什麼喫的怎地就能容得那明貴人聽見什麼去”

    聽雨淡淡垂下眼簾,“那宮裏人多事雜,奴才們都是聽憑觀嵐姑姑調遣。奴才爲余文儀大人捧懸絲診脈的絲線來着其餘外間,觀嵐姑姑又是如何安頓的,奴才便也不得而知了。”

    惇妃眯起眼來,“啊,我倒是想起來了”

    那觀嵐就在她跟前,也曾與余文儀鬥起嘴來。余文儀字字不讓,當的觀嵐的確也曾失態來着。

    惇妃便是一皺眉,“她光顧着內裏了,必定是外頭安排的不夠周全”

    聽雨淡淡垂眸,“奴才倒要在主子面前替觀嵐姑姑說句觀嵐姑姑實則是最爲周全妥帖的人了,尤其在外頭的安排一向最是滴水不漏。什麼話兒準進門內來說,什麼話兒只准攔在門外,觀嵐姑姑全都將宮裏所有人管得服服帖帖,奴才們無不聽從姑姑的教誨。”

    惇妃便是一驚,“你說什麼”

    這麼說來,豈不是觀嵐在門外已是有一手遮天之態,什麼想讓她知道的,她才能知道;而若是觀嵐不叫外人通稟的,她就能被瞞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了

    實則觀嵐所做的這事兒也是各宮掌事兒女子的常務,終究要替主子過濾消息,總不能什麼事兒都報到主子跟前去,得由她來做一層選擇纔是。

    可是這做法本也自是一柄雙刃劍。就算沒有私心,一切都是爲了主子着想;可是一旦主子起了疑心,就會變成了掌事兒女子弄權,欺上瞞下去了。

    惇妃心下不能不浮起一團最深最黑的雲來,她霍地回,盯住了聽雨,“那我問你,乾隆四十年夏天,皇上時常到咱們這兒來。我陪着皇上用酒膳,喫醉了酒之後,你們好幾次都說我侍寢了。那你瞧着,我究竟是有沒有侍寢,嗯”

    聽雨一聽,面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下,“觀嵐姑姑說,主子自然侍寢了。那主子就一定是已經侍寢了的奴才不敢亂說嘴去此事,此事自然唯有觀嵐姑姑說的,才做得準”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復中,請稍後再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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