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總,這算什麼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麼”
宸圭長眉倏然揚起,脣角輕勾,“陳經理,你是人才,我是不會用走狗二字來形容你的。”
陳娜紅惱羞成怒,終於收起笑容,拍案而起,“肇宸圭,你給我說清楚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難道是哪裏得罪了你不成”
“你兩天前還給我送花,還藉着我幫你談跟博物院深度合作的事”
宸圭點點頭,“所以,陳經理,我不是給你送花了麼憑你的眼界,總該知道這樣一株屍臭花的價格。”
肖涵適時補充道,“屍臭花本就稀有,更因體積大,運輸不易,所以就單憑一個航空運費已經夠買下一家花店所有的花兒了陳經理,肇總對你的答謝,不謂不重。”
陳娜紅不聽則已,聽了就更是傷心狂笑,“如果肇總真的有這份兒心意,爲什麼要送我屍臭花那花,更是隻開一天啊”
宸圭終於幽幽擡眸,嘴角噙着一絲殘忍,“你說的對極了。因爲陳經理你在我心裏,也唯有屍臭花與你最爲相配”
“你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倒是白蕤都總結出來,在漙兮耳邊低聲道,“大而豔麗,卻臭;身價高昂,可是用處卻只有一天”
“噗,”末了,連漙兮也終是忍不住笑了。
陳娜紅被掃地出門,肖涵帶報案送陳娜紅出去,還特地追問一句,“您看,那花兒您是不是也一起帶走那麼貴,扔了可惜,您擡回去,放在家裏,等三年之後,還能再開花兒。”
陳娜紅掄起皮包向肖涵砸過去,“你給我滾爲虎作倀的東西”
散會後,漙兮有些莫名狼狽,趕緊起身就走。
像是背後有鬼,回頭就會撞見似的。
白蕤還得幫着搬搬桌椅板凳,打掃衛生呢,這些都是實習生們日常需要做的。
漙兮也都顧不上了,自己先閃。
辦公區與遊覽區隔着高高宮牆,這條夾道不對遊客開放,所以這樣的工作時間沒有旁人走動,靜靜的。
就是因爲這樣的靜,倒叫漙兮沒法兒不聽見後頭傳來的腳步聲。
不緊不慢,不遠不近。
總歸,她快,那腳步聲就快;她慢,那腳步聲也跟着慢。
漙兮暗暗攥拳幸虧這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要是換成夜晚,她必得先被那動靜給嚇死
那動靜,就像一羣小螞蟻,沿着她的骨頭縫兒爬。
揮之不去,又抓不到摸不着
漙兮受不了了,猛地站住,霍地回身,怒目圓睜。
她背後,長街幽幽,紅牆高聳。
一線碧雲天,悠遠鋪展。
而前景處,那男子展顏輕笑,長眸幽深。
漙兮的心忽然跳得亂。
是緊張,是受驚,還是其它的什麼
她只聽見自己怒吼,“肇總,請問你有事麼你這麼跟着我,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宸圭悠然自得地聳肩,“人嚇人會嚇死人那你別當我是人,就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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