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年。
這半年，彷彿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隨着神帥和四大統領的消亡，一個時代已經落下了帷幕。
就在四個月前，林壞不治身亡的消息，傳遍了龍國。
因爲一次任務，四大統領之一的鎮南統領和神帥，先後犧牲。
神帥的葬禮，空前盛大，甚至於震動海外。
葬禮當天，大半個龍國都幾乎陷入悲痛。
林壞親眼見證了自己的葬禮。
從那一刻起，這世上，就不再有林壞了。
“我始終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
白一鳴看着一旁的王老，眸子裏充滿疑慮：“林壞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您說，這會不會又是他做的局？”
如今的白一鳴，早已經繼任了王老的位置。
可面對王老，他依然恭敬，甚至恭敬得......有些卑躬屈膝。
“我們親眼看到林壞下葬，親眼目送他火化。”
王老若有所思：“可正如你所說，這會不會又是他做的局。”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最瞭解他的人，不是你，是我。”
白一鳴點點頭，嘆了口氣：“他是零號工程最大的變數，如果四個月前，我們能得到他的屍體，不僅能驗明正身，甚至還能讓零號工程的研發，有突破性的進展。”
只是可惜，林壞的遺體，有幾十個高手看護着，根本難以搶到手。
他和王老，只能眼睜睜看着遺體火化。
“如果他真的沒死，那豈不更好。”
王老笑了笑：“這個遊戲，我還沒玩夠，更何況他要是還活着，我們就能繼續零號工程的進一步研發。”
“不過不用擔心，有一個人，肯定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說着，王老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許萬山。
此時的許萬山，早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
“他？”
白一鳴微微皺眉，道：“我已經親自審過他了，他什麼都不肯說，根本不開口。”
“依我的意思，要不就斃了他吧？”
王老緩緩起身，走到許萬山跟前，搖了搖頭：“我還剩不到一個月的壽命，必須要尋找一副新的軀體。”
“而且，在他的記憶裏，肯定藏有林壞是生是死的真相。”
“所以，我要以許萬山的身份，再次重生。”
說完，他看着白一鳴：“我遊戲人間這麼多年，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想要拉攏林壞。”
“我卻忘了，一個正直的人，根本不會被任何東西所誘惑，哪怕是長生。”
“白一鳴，你會背叛我嗎？”
白一鳴當即一顫，連忙起身，恭敬道：“弟子不敢，要不是您的提攜，我哪能順利繼任這個位置。”
“您放心，弟子誓死效忠方老，永生永世絕不背叛！”
聞言，王老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手提着許萬山，很快便離開了這裏。
......
張小龍開着車，來到郊外的一處偏僻之地。
他下車後，幾道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林鎮北、林鎮西、藍武、藍賢、李道安，甚至還有關七，還有周成宇他們。
而爲首的那個人，左臂空蕩，面孔冷峻。
“許萬山犧牲了。”
張小龍看着林壞，神情悲痛：“他用自己的命，證實了一件事，真正的王宗仁，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王宗仁，根本就是方無極。”
聽到這個消息，林壞和所有人，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以爲，聖主死了，方無極也就死了，一切黑暗，都到此終結。
可沒想到，聖主的死，只是黑暗的開端。
現在，就連許萬山也犧牲了。
“師祖，你們真的......想好了嗎？”
張小龍看着林壞他們，突然又淚如泉涌起來。
他答應過林鎮北，以後不再掉眼淚。
可林鎮南過世的時候，他還是哭了。
而此刻，他又哭了。
“小傢伙，再哭，神帥的職位可就是別人的了。”
林壞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替他抹去眼淚：“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我們，你要學會獨立面對一切，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張小龍哭得鼻涕都出來了，搖頭道：“我還沒有學完，我不是你，我成爲不了你，我捨不得大家。”
“可是該教的，我已經都教完了，我沒有什麼可以再教給你的。”
林壞替他整理着衣服，語重心長道：“在我眼裏，只有張小龍能成爲神帥的接班人。”
“在我眼裏，張小龍能成爲更好的神帥。”
“你不必成爲我，你只能成爲你自己。”
“我們的時代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我們的故事，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小張，別讓我失望。”
張小龍站直身體，重重點頭：“是！”
此時，車窗降下，裏面的人，和林壞四目相對。
“白先生，你到底，是黑還是白？”
林壞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的答案，神帥未必會聽得進去。”
白一鳴也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着：“既然聽不進去，我又何必說。”
“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句，今後你們還會看到許萬山。”
“但許萬山，已經不是許萬山了。”
“黑的白的，都不重要，要做的事，才最爲重要。”
林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已經知曉真正的答案。
一張白色的面具，突然出現在他手中。
緊接着，林鎮北他們，全都拿出了一張白色面具，戴在臉上。
林壞沒再多說，領着林鎮北他們，消失在黑夜裏。
張小龍望着衆多消失的身影，目光充滿不捨，但更多的，是欽佩。
他知道，新的聖主和聖門，已經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