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夙回到夙王府,問凌七:“青蘿回來了嗎?”

    凌七見他如此在意容九,眉間微不可察地一緊,道:“已經回來了。”

    凌雲夙默然不言,負手往前走。

    凌七看着他往聽雪閣而去,眉心緊蹙,憂心忡忡地對林紆道:“殿下怕是對沈姑娘動心了,可沈姑娘不可能放棄越王的身份,殿下這份心意,怕是難以開花結果了。”

    林紆卻道:“情之一事,我們外人又怎會懂,殿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一顆心而已,殿下定然也能手到擒來,咱們的殿下,可是戰神,帝都之中,多少姑娘削尖了腦袋,想要嫁進夙王府,沈姑娘定也不例外。”

    “沈姑娘若是一般世家女子也就算了,可她偏偏是夜氏遺孤,她是越王時,與殿下沒有半分的可能,可若是她捨棄了越王的身份,又配不上殿下,不論是陛下,還是貴妃,都不會同意,殿下納一個侍女爲妃,可依殿下的性子,他既然喜歡了沈姑娘,就絕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一個身份而已,朝中這麼多大臣,說不定哪家就缺一個女兒,只要殿下與沈姑娘兩心相許,其他的,都不是阻礙。”

    凌七蹙着眉頭不言。

    凌雲夙並不知道,凌七爲他操碎了心,一進聽雪閣,就見容九躺在窗下的軟榻上,閉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凌雲夙不由放緩了腳步,容九卻睜開了眼,看着他揚脣一笑:“殿下,”

    “吵醒你了?”

    美人相公折騰了她大半夜,實在是睏倦得很,若不是感受到凌雲夙灼灼的目光,她怕是真的要睡過去了。

    容九笑着坐起來,凌雲夙又道:“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昨夜去哪裏了?”

    “昨夜,我本想瞧完熱鬧就回來的,誰知遇到了一個故人,聊了一夜。”

    “可是那個,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容九頷首一笑,神色間,竟有些小女兒的嬌態。

    一些悶痛,猝不及防地劃過心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聊了整整一夜,只怕是心繫之人。

    凌雲夙脣角微抿,忽地轉開了臉,看着外面搖曳的花影:“父皇已經昭告天下,赦你無罪,你有何打算?”

    容九眼底神色微動。

    越王若是看到告示,一定會回來。

    凌雲夙看她默然不言,又轉回目光看着她:“你是想以越王之身,重回大理寺,還是繼續留在夙王府。”

    容九擡眸,觸上他灼灼殷切的目光,心頭驀地一燙,連忙避開他的目光,道:“陛下多疑,我若是回大理寺,陛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驗明正身,到時候你我都得被治罪。”

    聽她如此說,不知道爲何,凌雲夙的心裏,忽然掠過一絲欣喜。

    只要她還留在夙王府,哪怕她心裏有人,他也覺得高興,漫漫時日,他總會有機會的。

    此時此刻,凌雲夙無比清晰地知道,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

    “青蘿,你若願意,夙王府永遠是你的家。”

    容九心裏大呼糟糕。

    看凌雲夙的樣子,怕是對她有了異樣的心思,她是來找菩提圖的,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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