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萱記憶中的慕容澈還是個青澀少年,現在想想,他該是二十一歲了。

    單從這畫像來看,當年那個對她百般嫌棄的熊孩子看樣子是長成了翩翩佳公子。不過,他爲何會來南商?

    照這日子算,也已來了半年多。

    難道東嶽是對南商有什麼企圖?

    見柳茗萱陷入思考,一向瞭解她的冰翎開口道:“萱兒,可是要會會這個慕容澈?”

    見慕容澈?沒什麼必要!

    柳茗萱這麼認爲,所以回答說:“不必見他。”

    “那他的人……”

    冰翎當然是指那些沒事趴牆根的人。

    柳茗萱淡淡一笑,無所畏懼地說道:“有什麼可怕的。我如今是幽月宮宮主洛萱,他們查也查不到什麼。況且南商的事若是成了,他們更奈何不了我。”

    柳茗萱明白冰翎的擔憂,是怕東嶽那些人知道了她真實身份,到時掀起風波。

    畢竟東嶽是大國,幽月宮再強大也無法同一個正值盛年的國家對抗。

    所以柳茗萱其實也是爲自己安排好了,花燈節之後,她在南商便是女人洛萱。除了柳家的人,她自信不會被其他人認出。

    冰翎和柳茗萱之間有種默契,就是柳茗萱一個眼神,冰翎便能懂她的意思。

    所以,現在冰翎明白柳茗萱這個宮主洛萱的意思。

    但冰翎有些擔憂,她家萱兒生的太禍國殃民,真換上女裝,那些男人們見了豈不是要蜂擁而上,到時……

    冰翎的心思瞞不過柳茗萱,這點柳茗萱早已想到,所以她早已命人做好了輕紗,遮住她這一張惹禍的盛世美顏。

    “你莫要爲我擔心,一張輕紗,你們只要說我是個醜女,便能過了這關。”

    “是。”

    冰翎點頭,她家萱兒當真是什麼都想得到。

    ……

    與此同時,慕容澈那裏。

    “王爺,幽月宮已知曉我們的身份。”

    慕容澈放下手中的筆,脣上一勾,這幽月宮當真是有些本事。他刻意隱匿了身份,不想還是教他們查了出來。

    “那洛萱可有所行動?”

    “回王爺,洛萱似乎並不在意我們,仍舊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不在意?這個洛萱倒有幾分意思。

    “將我們的人悉數撤回。”

    “王爺……”回話的人低下頭,實在不懂他家主子的意思。按道理說幽月宮的人他們當時該防着盯着的。

    但這幾個月來,慕容澈也只讓他們遠遠看着,不作任何。

    “怎麼,你想教本王如何做事?”慕容澈的聲音冷了幾分。

    “屬下不敢。”

    “好了,你下去。”慕容澈擺了擺手。

    跪着的人起身,行禮之後,消失在慕容澈面前。

    此刻慕容澈想起一個月前柳茗萱的背影,那清麗的身形,洛萱是女人沒錯。也不知爲何,就是想瞧瞧她的廬山真顏。

    有些吸引是天生註定,慕容澈躲也躲不掉。

    所以,放下公務的慕容澈提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畫了一個背影。

    那是他遠遠瞥到的柳茗萱,那是他想追上去卻最終沒追上去查看的柳茗萱。

    其實慕容澈畫工極好,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他並不喜歡畫人像,他總覺得那些找他作畫的男人,花花綠綠濃妝豔抹,太過豔俗。

    他要畫讓他順眼之人。

    當然這個順眼,現在也好,以後也好,只有柳茗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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