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藥房,沐星就把其中一張藥方給了那小廝。
沐星是有幾成相信這個小廝,也許他是真心爲了他的王爺着想,想報答救命之恩。
就算不是,沐星也只是損失了一張藥方而已,對她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如果那個小廝真的是要救王爺的話,那沐星所做的這一切就能得到結果了!
至少那王爺吃了藥,病情就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
小廝離開之後,沐星也沒有躺下休息,而是繼續查看原主的筆記。
原主既然能開出這幾張藥方,或許還能有更好的方子,沐星需要讓自己的醫術越來越高明,至少得學會根據情況增減藥物,增減分量。
像她以前開給小兒那些中醫的方子,和大人調理身體的方子,很多用的都是溫和的藥,從來也不會下猛藥。
但是原主所學的東西里,有不少都需要猛藥來刺激的,要不然很難將人的病完全治好。
沐星看着醫書,對照着筆記,幾乎是一整夜都沒有睡。
等到清晨,門被敲響的時候,她才被驚醒。
這一次來帶路的人又換了個小廝。
沐星並沒有多說什麼,到了那裏,照樣守了一整天。
中午的時候,那個小廝送飯的時候帶了一盅湯。那湯盅裏頭又放了一個更小的湯盅,密密麻麻包了好幾層布,裏面的藥氣沒有散出來一星半點。
沐星等藥有些溫熱之後,就捏着那王爺的嘴,把藥灌了下去。
說實話,下手的時候她看着和韓森相似的臉還真是有點變扭呢!
但是這王爺昏迷不醒,除了用這種辦法,還能怎麼樣讓他吃藥?
眼看着褐色的藥汁,慢慢的被那王爺嚥下,沐星不由得鬆了口氣。
只是她剛把藥喂完,手裏還端着那小盅的時候,房樑上突然有人說道,“你喂的不會是毒藥吧?”
沐星的手一抖,差點摔了小盅,擡頭往上一看。
房樑上居然還趴着一個人。
那個人輕巧的從房樑上跳下來,盯着沐星,還有她手裏的藥碗,“你這喂的是什麼藥?經過太醫允許了嗎?”
沐星皺了皺眉,然後想到了一些事,突然說道,“你來這裏經過太醫允許了嗎?據我所知,這個院子不許任何人進來,只有我們兩個醫丞可以出入,你又是誰?”
那人道,“哼,你別管我是誰,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救王爺?”
沐星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我爲什麼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
那人看着沐星忽然笑了,“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呢?”
沐星道,“沒關係,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
她淡定的把小盅放下,然後繼續按着王爺的脈搏給他計算心跳數,直接當旁邊的人是空氣。
那人盯着沐星,“你不怕我把你喂藥的事告訴太醫們嗎?”
沐星道,“你自己都是不請而來的,該擔心的人應該是你吧!”
沐星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白天還遮遮掩掩的,擋了大半個臉,只能看見眼睛,真不像是什麼好人。
“如果在王府身亡,那肯定會有人調查,再給我家中銀子,我又何必害怕呢?反正我是醫丞,早就知道人生老病死是正常,活幾年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關係。”
那人猛拍了一下沐星的肩膀,“不錯,好膽量,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實話告訴你,我是來守着王爺的,以防你們對王爺下手。”
沐星無語了,“那你還等我喂完再下來?你就不怕這是毒藥?”
那人嗤了一聲,“要是毒藥,你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了!”
沐星搖搖頭,“你也真是膽大。不過,守着你家王爺有什麼用?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你家王爺也會在幾天之後……上路。”
那人一愣,,“胡說,太醫們都在商量辦法,我就是盯着你們,別在其中下什麼毒藥害我們王爺就行。”
沐星無語,“你只知道看着人,不讓在藥材上動手,可是你知道嗎?太醫們根本就不會開藥方給王爺治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人急了。
“前幾天我和那位方醫丞在這裏說話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沒有人在這守着?”
那人想了想,點點頭,“我們白天一般都是遠遠的看着,晚上纔會守在屋裏。
那天如果不是你來的早了一些,我早就離開了,所以你們說什麼我們並不知道。”
“我看你們也真是心大!你家王爺被人害死了可能都不知道!”
沐星接着說道,“太醫們怕隨便開藥方害了王爺,所以誰也不敢開。他們達成了共識,就等着王爺一命嗚呼,再假託他們在研究藥方,但是王爺根本沒有等到藥方就出事了!
到時候自然皇上也不會怪罪誰,誰也不會被殺頭!”
那人愣了,扭頭看了一下牀榻上的王爺,然後又說道,“我家王爺就是在樹上撞了一下,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幾天都沒有醒。你的意思是說,他,他已經沒有辦法治了?”
他的眼圈竟然慢慢發紅了。
“我家王爺雖然喫喝玩樂樣樣精通,但是對我們卻很好。”
沐星看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有說他肯定會死,昨天來的小廝你見過了嗎?”
那人點點頭。
“我讓他熬的就是救你家王爺的藥,你找人去盯着吧,別讓人在裏面動了手腳。”
那人大喜,翻身就要走,忽然回頭說道,“我可知道你的來歷,如果你說的話是假的,我追到你老家也要收拾你!”
沐星翻了個白眼,“如果你家王爺真的一命嗚呼了,先死的就是我們好嗎?我爲什麼要治他,就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過你們王爺就你自己一個心腹嗎?他也太……”
那人臉上一紅,“不,我們不是王府的,我們都在外面,所以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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