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都跟她沒有關係。
也沒有人關心她在做什麼。
沐星小心地觀察着路邊的人,以防有人撞到她。
傍晚這個時候,正是人們出來遛彎的時間,所以人行道上不少三三兩兩的人。
沐星還得小心着突然衝出來的小孩子們,各種大型犬小型犬……
這一路走的,真是精疲力盡,比跑上十圈操場都累。
經過一個商場的時候,沐星正好看見櫥窗裏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聞。
沐星停下了,雖然她現在聽不見,可是認字啊!
而且新聞播放的時候,下面也會有字幕,她一邊看着字幕一邊留意着播音員的口型,是不是就能分清楚一些常用的字?
而且,原主之所以從小學之後就沒開過口,是因爲她聽不見之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慢慢也就不敢開口了!
其實她原本是個正常人,聽不見也就三四年的時間,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辦法,她肯定能再開口。
一想到這,沐星頓時有了信心。
她在街邊買了點東西,一邊喫一邊看着大屏幕。
只不過,看了字幕再去看口型,總是會慢上一些,沐星一開始一個字都沒看出來!
半小時過去了,沐星面前看懂了國家、人民幾個字。
過程比她想象中要難。
沐星揮了揮拳頭,原主才15歲,一切都來得及。
而且,她還要像今天一樣,在身上留下一些錢,然後去瞧瞧醫生,看看能不能把聽力恢復一些。
沐星迴到租的房子裏,沐安平趙梅已經哄着小二在喫飯了。
小二一看見沐星,就馬上撲過來,張大了嘴巴,高興地叫着,“姐姐、姐姐!”
沐星摸摸他的頭,坐在了飯桌旁。
一家四口默默吃了飯。
喫過飯之後,趙梅倒是沒讓沐星刷碗,而且給了沐安平一個眼神。
沐安平尷尬地摸摸頭,然後找出來一塊黑板,放在沐星面前。
沐星意識到這是要談話了。
別看前幾天趙梅對沐星又打又罵的,其實他們夫妻倆都很清楚,沐星根本聽不見,他們再打罵、再上火也沒用。
不過今天有時間,他們就打算跟沐星好好“談一談”。
他們要在黑板上交流。
沐星等着,看看他們倆到底要說什麼,會怎麼給她洗腦。
安撫了小二睡下,趙梅坐在了沐安平身邊。
沐安平開始寫字,寫的有些歪歪扭扭,還有幾個錯別字,而大意就是,“沐星,你爲啥跟那些小頭對着幹?你老老實實買菜,關人家幹啥?”
沐星看着黑板,沒寫什麼。
沐安平擦了那些字,又寫道,“進菜花了那麼多錢,人家一鬧都白瞎了!再天天找你,你還能買菜嗎?你不想工你弟弟上學了?”
沐星看了看,還是沒有寫什麼。
沐安平再次擦掉,接着寫,“以後市場上不管啥事,都跟你沒關係,知道不?”
沐星看了眼黑板,再看向沐安平。
沐安平也正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什麼表示。
沐星:這三句話就把事說完了?
爲什麼不安慰一下她?爲什麼不關心那些小偷是怎麼欺負她的?
爲什麼不說個解決辦法?難道明天還是讓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面對着那些地痞小偷們?
這父母也太心大了,他們就不怕自己的閨女出什麼意外?
沐星可真是覺得心寒啊!
而沐安平還是傻傻地等着沐星迴答,在他看來,沐星乖乖聽話就行,那些小偷也就是喊的嚇人,其實什麼都不敢做。
再說市場上那麼多人,還能讓沐星捱打?
過了好一會,兩人都沒得到對方的回答。
沐安平皺了皺眉,又寫道,“記住了嗎?別再找事了!”
沐星實在忍不住了,她嘴角露出了冷笑,然後站起來回了屋。
沐安平看到那個笑容,心裏很不舒服,不過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沐星別再犯擰就行了。
……
沐星迴到了她所住的小房間,也就七八平米大小,只放了單人牀,還有一張桌子。
桌子上擺着原主小學的課本,每一樣都是整整齊齊的。
沐星打開看了看,發現封面裏的那一頁,經常有大半空白的那一張,也被原主畫了幾個小小的圖案,有的是一朵花,有的是一棵草,還有一些簡單生動的簡筆畫。
沐星本身也會畫畫,可是並不像原主這樣,原主是非常喜愛畫畫的。
她對於每一個小花樣,都很認真,絕不是隨隨便便就畫出來的。
每一個圖案,都是在她心裏琢磨了很久才畫出來了。
她很慎重很認真。
沐星看着那一個又一個的小圖案,不知不覺心裏發酸。
原主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可是卻得不到什麼溫暖。
沐星希望,自己能完成她的心願。
……
第二天,菜市場裏又熱鬧了。
那個缺了個門牙的人又帶了幾個人來找麻煩。
但是他們都沒有走到沐星的攤位前,一個個地就爬不起來了。
毫無例外,都是腳踝受了傷!
缺了門牙的人,趴在地上,看着離他們幾米遠的人,再看看平平整整的地面,欲哭無淚。
誰能告訴他,他還有他們,到底是怎麼摔倒的?
一羣人狼狽地滾了,菜市場裏漸漸又熱鬧起來,大家很快忘了這回事。
沐星看着那些人離開,等着,她會給他們送份大禮的!
……
也就兩三天之後,一個下午,派出所收到了一個畫畫本,翻看畫畫本,警官們的臉色頓時變了。
那幫地痞小偷,一個個地都被抓了起來。
大家一直在派出所亂哄哄地鬧騰,大喊大叫,非說他們是冤枉的。
警官們直接說道,“你們做的事都有人看見了!我勸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這幫小偷頓時愣了,有人看見了?怎麼可能呢?
他們做事的時候都很小心啊!
可惜,事情的真相總會暴露出來。
警官們忙着一個個審問,一個個定罪。
小偷們這才發現,警官們給他們的罪名,根本就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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