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雪璃月轟走後，東方洛染憤憤地坐到了浴池裏。
身上的血污一點點溶在池水裏，整池水卻並非殷紅色，而是黑綠色。
她的目光凝在了滿池的黑水上。
雪璃月曾跟她說過，將紅蓮成了她的本命蠱後，她體內的噬魂之毒就會自動排除體外。
噬魂........
巽樓追查到的蛛絲馬跡中，噬魂最近一次出現，是在十多年前的京城，只是消息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而下毒之人更是毫無蹤影。?
她身上的噬魂之毒，會不會與此有所關聯？
看着滿池黑綠的毒水，東方洛染忍不住諷刺地一笑。
這背後之人，還當真看得起她.......
目光落到了心口的九瓣血蓮，感受到她與紅蓮更緊密的聯繫，東方洛染又忍不住擡起手看手腕處的黑色印記。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此時，她心中只喃喃着這一句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起身擦乾身體，見地上衣服的慘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剛想叫被她轟到外面去的雪璃月遞一套衣物來，卻發現屏風上已經搭好了一套乾淨衣物。
她挑挑眉，看着衣服的顏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穿上。
出了浴室，雪璃月正坐在靠窗的羅漢牀前喫着點心看着書，凌羽已經領着下人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屋子。
看着整個被血浸透的牀單，凌羽心疼得不得了。
這得留多少血，主子得遭了多大的罪吶......
“小羽子，這些染血的東西全部拿去燒掉。”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凌羽一擡頭，就看見東方洛染正扶着屏風站着。
“主子，您怎麼沒穿鞋？”
“不礙事。”東方洛染揮了揮手，“把這些東西處理好了，不要讓外公知道了，還有和外公那邊支會一聲，就說我今天身體不適，無法過去請安了。”
“凌羽明白了，主子，您想喫些什麼？我吩咐人去做。”
“補血的。”
雪璃月忍不住勾了脣角。
他看向站在屏風處的小人，一身素白衣袍，繡着精緻的銀線雲紋，少了紅衣的凌人，粉衣的秀氣，多了幾分清麗脫俗，仿若誤入凡間的仙子，一時竟看得有些呆。
“喂，你是故意找的這件衣服吧？”見雪璃月盯着自己，東方洛染黑了臉。
“從未見你穿過白衣，所以一時好奇拿了這件，看東方小少爺的表情，似乎不怎麼高興？”
“我，不太適應穿白色。”好半天，東方洛染才說出口。
瞥見東方洛染不善的目光，他背過身去，然而一抖一抖的肩膀還是暴露了他壓不住的笑意。
東方洛染徹底黑了臉。
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歡白色衣物，也不知秦管家命哪個人備下了這套衣物。
“你仔細看清楚，這套衣物上沒有血跡。”笑夠之後，雪璃月這樣道。
東方洛染渾身一震。
“所以，爲什麼不試一試呢，你穿起來還是入得了眼的。”
東方洛染深深地看着雪璃月。
半晌，她哼了一聲，“你這傢伙，就連夸人也這麼不中聽。”
那件白衣她最終還是沒有換掉。
將紅蓮煉爲本命蠱，不僅折磨她多年的噬魂之毒解除了，東方洛染的體質也在一點點改善，她的臉不再似往常一般蒼白，漸漸地多了紅暈，身體也不再那麼乏力，昨日和洛軻還有洛景楓兄妹在京中逛噠了一天，東方洛染也沒有感到體力不支。
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好不少後，東方洛染開始每日跟着凌羽暗一習武。
她有前世的身手做基礎，基本功打起來並不費什麼力氣，而因爲紅蓮輔助的緣故，內力修習起來的速度也比旁人快上不少，短短十來天，已經有所成就。
只是和自幼習武的人比起來，這點成就可以忽略不計。
這日雪璃月見她正在修習內力，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將一本書扔給了她。
“九幽訣？”翻開書的第一頁，看着上面銀鉤鐵畫的字跡，有的地方墨跡還沒幹，她眸光一動，“這書該不會是你這幾天剛寫的吧？”
“原本已經毀了。”雪璃月看着湖面盛開的藕荷，“用這本心法修煉，總好過你現在的心法。”
東方洛染將信將疑地又把九幽訣翻了一遍，“雪璃月......”
就在雪璃月以爲她不說感動最起碼說句感謝的話的時候，只聽那小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確定你寫下來的時候沒記錯吧，我聽人家說練錯了祕籍可能會走火入魔......”
雪璃月：“........”
愛練不練！
看着消失的白影，東方洛染：“........”
“他怎麼又走了？”她問旁邊的暗一。
暗一：.......，別問我，問就是你是個傻子。
.........
最終，東方洛染還是選擇放棄東方城的心如止水心法，改練雪璃月的這本九幽訣。
越是修習，這心法的高深莫測就越令東方洛染心驚。
她收了功，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