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也發現了？朕當初見到他，也以爲是見到了小時候的天顧。”洛帝笑了起來，“只可惜天顧的性子卻遠沒有這孩子來得討喜。”
“看來皇兄是還記得幼時輸給東方顧的事，當真是小心眼。”明鏡長公主取笑。
“還有這事？”太后來了興致。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洛帝連忙擺手。
“母后，您別問了，皇兄是丟不起這個人。”
太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看着主座上的三人，東方洛染眼中閃過異色。
若是她沒記錯，明鏡長公主的生母，也就是先帝時的皇后，曾與當今的太后是死對頭。
可看如今三人的其樂融融，不知道的，只當明鏡長公主是太后的親女兒。
她又看向皇帝另一側，皇后雍容端莊，妃嬪們也個個賢良淑德的樣子。
在淑妃的旁邊，她看到了洛景楓和洛淺雲。
洛景楓朝她眨眨眼。
洛淺兮看到她後，則甜甜地笑了笑。
東方洛染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她的目光移到在場的百官。
歌舞昇平，筵席過半，百官們也都放鬆了些，喫酒夾菜間相互交談起來。
東方洛染的目光看向慕左相的位置，在慕廖身邊的應當是他的夫人，身後兩位應當便是嫡出的兩個兒子。
她忽然想起來，張明入仕時，似乎是慕相府的門生。
一路上張明的種種找茬舉動，身後又究竟有沒有慕相府的影子呢？
還有那兩位副使......
想起李大人和黃副將，東方洛染就忍不住想皺眉。
因自己的身份，所以來京之後，東方洛染一直沒有找機會去獄中詢問他們。
眼下兩人已經被秋後問斬，雖說精衛離京的事情不會再有人起疑，可一些她想知道的事，也沒辦法從這兩人口中得知了。
比起張明身後究竟是否另有其人，東方洛染已經確定，這兩人的背後一定有着他人的指使。
如今想通過他們找出這背後之人，已經不可能，終究是一件憾事。
東方洛染的目光又放在風右相一家。
比起慕廖，她更加了解風輕養一些。
她曾記得爺爺暗罵，“風輕養這個老狐狸。”
能讓鬼精鬼精的東方正雄恨得牙癢癢，這個風輕養的城府不會淺。
只是如今的東方洛染卻還感覺不到，反倒覺得他會比左相更加好相處一些。
然後，東方洛染的目光落向了另一桌，平定侯蔣忠義。
八王爺辭去官職，在場的武將，除了右相風輕養，當屬他的官職最高，且又有爵位在身。
東方洛染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爲蕭翦遞來的情報中，有兩撥刺殺她的人都是這個糟老頭派去的。
身爲六大開國世家之一，蔣家可謂是除東方家外風頭最盛的，處在繁花的京城，與東方城又無私怨，東方洛染實在是想不通，這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和自己，和東方城過不去的，一路上居然兩度派人截殺自己。
蔣忠義似乎對她的目光有所察覺，在他轉過頭來之前，東方洛染連忙移開了目光。
八王爺？
蔣忠義看着那道目光的來源。
難道說，自己派人截殺東方洛染的事，被八王府知道了麼？他低目思索開。
東方洛染的目光看向一羣文官。
其中一人正與旁人對飲，聊得不亦樂乎。
這人正是禮部尚書劉福通。
東方洛染的目光深了深。
東方洛染這樣看着他，不是因爲這人打過東方洛染的主意，而是東方洛染正打算打他的主意。
禮部主持的禮闈，當是天下學子嚮往的地方。
東方洛染的嘴角輕輕揚起。
忽然，她感覺到一道目光在注視自己，轉過去看，瞧着這人有幾分面熟，仔細一想，正是上次城外迎接自己的禮部侍郎明遠。
明遠安靜的坐在原地，一派清淡之色，顯得與周圍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這樣子有些出乎東方洛染的意料。
她轉過頭的時候，明遠已經移開了目光。
這禮部侍郎，剛纔是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東方洛染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不知道剛纔自己的表情，有沒有露出不妥，她忽然有些擔心起來。
那邊，明遠看到東方洛染擡起手摸了摸臉，他的眼睛忽閃了下，忍不住輕勾了嘴角。
一場宮宴於東方洛染而言，實在有些太過無聊。
她將自己曾經注意到過的人一一看過去，差不多將百官們看了一個圈，宮宴仍舊沒有結束。
東方洛染忍不住看向身後，就見洛軻正與自己一樣百無聊賴，卻不得不做的端正，臉上寫滿了苦大仇深。
見有人和自己一樣煎熬，東方洛染終於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總之，一場例行的宮宴終於在大人門的談笑甚歡中和孩子們的煎熬無聊中舉辦完畢。
出了皇宮，東方洛染舒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八王爺讓她上馬車，她死活都不肯，一路和暗一溜達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