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行禮。
雪璃月動也不動,只是淡淡看着,好在她有先見之明,與雪璃月坐在老王爺身後最遠的位置,倒不算引人注意。
“明鏡見過皇叔。”見八王府的人已到,明鏡停下了腳步。
老王爺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講那麼多虛禮作甚?倒是難得見明鏡來得這麼早。”
明鏡長公主便也笑了笑:“左右不過都是無聊,今日突然來了興致,便想提前來看看。諸位都平身吧。”
“謝長公主。”
東方洛染擡頭,見明鏡大長公主竟仍是一身明黃色金牡丹抹胸宮裝,與她平日裏的着裝沒什麼不同。
可見,這讓衆人準備許久的壽宴在他們的這位長公主眼裏也不過如此。
明鏡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卻並不像其他命婦貴女那般交談,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衆人又恢復了交談聲,但來了位八王爺,又來了位長公主,許是顧及着二人的身份不敢太放肆,太和殿內的交談聲明顯比東方洛染他們剛進來時低下去不少。
“你這傢伙,熱鬧好看麼?”東方洛染開口,她指的是剛纔的事。
雪璃月勾了脣,“看來東方家的小少爺當真魅力無限,讓兩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如此起爭執。”
居然敢用她的話來堵她。
東方洛染冷哼了一聲,“這裏嘈雜,你不出去走走麼?”
雪璃月挑了挑眉。
這小傢伙……
他的心裏一陣無奈。
罷了,也怪自己任性要來。
雪璃月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何時翹起的。
下一秒,那清清冷冷的人疏忽消失不見。
看着身邊空蕩蕩的座位,東方洛染一愣。
這傢伙,竟有這種實力麼?
走那麼急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爲撞鬼了。
“洛染,你的先生做什麼去了?”洛軻回過頭來悄聲問。
東方洛染只回了四個字,“人有三急。”
洛軻:“……”
她將目光看向明國公處,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風盡假扮的明放,還有那個任禮部侍郎的明遠。
風盡正獨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明遠則在與一位官員交談。
風盡似有所感,擡頭,見是東方洛染,便隱晦地朝她投來一個帶笑的眼神,示意她一切都好。
東方洛染也勾了勾脣。
“欸?二哥看的可是八王府的方向?是東方家的那個孩子?二哥什麼時候和一個孩子這麼熟了?”坐他身邊的明裏一直是明放的跟班小弟,此時自然注意到了風盡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自家二哥這麼說,明裏不疑有他。
卻說東方洛染,正端坐着喫着桌上的點心,忽然感覺到一道幽幽的視線在打量着她,她扭頭,那視線卻是消失不見。
東方洛染看過去,那方向是平定侯府與劉尚書一家的方向。
她既已知蔣忠義派了死士殺她,自然知道這視線是出自何處了。
蔣忠義已經六十多歲的年紀,留着花白的絡腮鬍子,生就一副老將的魁梧長相,並不似她的外公洛擎那般清矍抖擻。
這老東西莫不是又想出幺蛾子?
想起自己還沒挑事,這蔣老東西居然又對她出手了,東方洛染心裏便頗爲不爽。
平定侯府規矩嚴明,她安排的巽影好不容易纔插進去,眼下並不是動用的好時機。
想到這裏,東方洛染扭過頭,勉強壓下了眼中的陰鷙。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總管張遠的唱喏,當今皇上與太后終於駕臨。
待百官紛紛跪地行過禮,東方洛染看去,見皇上身邊只有風皇后與其他三妃,卻不見慕貴妃。
“慕貴妃一月前陷害後宮的蘭嬪事情敗露,皇上下旨罰她在自己宮內面壁三個月,剛好錯過了壽宴。”身後暗一適時傳音入密。
“哦?早不陷害晚不陷害,偏偏是壽宴前?”東方洛染挑了挑眉,同樣傳音入密。
“慕貴妃與風皇后一直在爭搶操辦此次壽宴一職,慕貴妃被罰禁足後,這職位自然落到了風皇后頭上。”
東方洛染低垂了眼簾。
不僅沒能搶到操辦壽宴的職位,甚至連這麼重要的宴會也無法出席。
這風皇后倒當真毫不心慈手軟吶。
“待回去後,你抽空讓宮裏的巽影再好好查查慕貴妃陷害蘭嬪的事。”
“曉得了。”
兩人暗中談話之際,坐在高位上的洛帝已經說完了話,接下來,便輪到各國的使臣入殿獻禮參宴。
“鈞天二皇子鳳祈衣挾禮向我皇賀壽——”
隨着張遠的唱喏,一道紫色身影挾身後擡着禮物的侍從們緩緩踏至殿中,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
一張刀刻般立體的英俊五官,一身翩翩紫衣,皇家的貴氣與優雅渾然天成。此人一出現,便叫衆人的眼前一亮,更叫不少女子當即紅了臉。
“鳳祈衣代表鈞天,向蒼耀皇獻上碧海琉璃樽一隻,東海明珠一對,願蒼耀帝身體安泰,蒼耀鈞天永結和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