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賭什麼?”
聽姬營這麼一說,東方洛染笑了笑,“既然做賭,自然就要豪賭。我聽爺爺說過,東方城外與祇華接壤處有四座城池,多年來蒼耀與祇華爭執不斷,卻始終沒有結果。不若我們便以這些城池爲賭注,若你贏了,這四座城池便歸祇華,若我贏了,這四座城池便劃入蒼耀境內,祇華再無權干涉,如何?”
此言一出,不論是臺上的姬營、姬丹,還是臺下的衆人,皆是一驚。
這,竟是要以兩國的國土劃分做賭?
“陛下,那四座城池頗爲繁華,不可如此兒戲。”左相慕廖忍不住站了出來道。
“陛下,微臣以爲,左相大人所言有禮,此事關乎社稷大事,便不再是一場尋常的賭約了,還望陛下三思。”平定侯蔣忠義也站了出來。
“微臣以爲,左相和平定侯所言有禮。”見開口的是風右相,衆人都不禁一愣,真是難得,一向政見不合的左相右相居然有意見一致的時候。
“還請陛下相信洛染。”演武臺上,東方洛染鄭重且認真地看着洛帝,對他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洛帝看着面前神情堅定肅穆的東方洛染,心中一陣恍惚,這精緻到近乎秀氣的臉漸漸與記憶中的另一張臉重合。
“不行,此事太過危險,本宮不準。”
“這是我們反敗爲勝的機會,還請太子殿下相信微臣。”
那時,那人的神情,也是這般的堅定肅穆。
時隔多年,這孩子纔多大,可這一幕,又何其相似?
洛帝忽然久久地說不出話。
衆人一時皆拿不準洛帝的心思,唯有張遠仍舊低眉順眼恭敬地站在一側。
“雪公子,你是染兒的老師,你覺得,染兒可是能贏?”忽然,洛帝開口了,卻是問了一個衆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雪璃月沉默不語,看向臺上仍舊跪着的少年。
少年顯然也聽到了洛帝的詢問,看向他的目光堅決。
雪璃月看着那演武臺上的人,久久不語。
“自然。”就在衆人以爲他不願開口時,雪璃月說道。
“好,那朕便準你用此四座城做賭注。”聞言,洛帝當即做了決定。
“陛下,社稷之事,不可如此兒戲啊。”
“陛下......”
“夠了,諸位愛卿,此事朕已有決斷,不必再勸。”
洛帝的性情,朝臣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每當洛帝這麼說時,那麼就是死諫也無用,是以當下無人再多勸,卻仍免不了一片痛恨嘆息聲。
“謝陛下成全。”東方洛染又是一個鄭重的跪拜大禮,然後起了身,看向了姬營。
“怎麼樣?我們的聖上已經准許你我二人以此爲賭注,那你們祇華呢?既然主動點名道姓要我接受比試,如今我接受了,你們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
“蒼耀皇既已允諾,那我祇華,自然無不敢。”姬營道。
其一,祇華地小,本就有意擴大領土,能不戰而解決與蒼耀的領土糾紛,擴大領土面積,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其二,若太子姬營爲祇華贏回了四座城池,在朝中的威望必然大增,使臣團都是姬營親信,自然希望看到姬營的太子位置穩固;其三,對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和自幼飽讀聖賢書,又協助祇華帝處理政務的姬營如何能比?這場比試,祇華贏得概率足有九成。
在此思量下,姬營自然很快就同意了東方洛染的賭約。
既然雙方無異議,那麼當下,在其餘三國使臣的見證下,蒼耀帝與祇華太子姬營登臺歃血,建立了賭約。同時,姬營飛鴿傳書回了祇華,向祇華帝稟明瞭情況。
賭約已成,比試便正式開始。
東方洛染自幼無法習武近乎世人皆知,雙方比得自然是文鬥,三局兩勝。爲了保證公平性,比斗的內容由其他三國的使臣決定,蒼耀和祇華從旁監督。
一番討論後,比試的題目定好。然而,東方洛染一看到第一項的內容,卻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
這第一局的內容,竟是對弈。
對弈,就是下棋,而且,下的還是圍棋.......
不止東方洛染想罵人,老王爺一聽到這第一局比試的內容,也是一驚。
這已經不是輸贏的事了,難道他小外孫的棋品,竟要丟人丟到其餘四國了麼?老王爺忽然變得有些面無表情,這是自暴自棄的表現。
而東方洛染這邊,看着已經擺好的棋盤,同樣變得有些面無表情,也是自暴自棄的表現。
下棋,她自然是會,把姬營殺個片甲不留,她自然也有自信做到。可偏偏問題是,她當初爲何一時興起,竟要在老王爺面前裝成不擅圍棋的樣子?
若她此時真的好好與姬營廝殺一盤,豈不是就露餡兒了?且不說自己的僞裝可能被識破,但是她藉着棋品不好故意戲弄她那外公的事暴露了,她估計就得被敲死個一兩回。
這........
當真是,不作死不會死。
罷了,好在後面的兩局,她有必贏的把握。?
電光火石間,東方洛染一臉面無表情,鬧種閃過種種思量。
“這一局,就便宜你好了。”東方洛染道。
一旁的姬丹諷笑道:“怎麼,這是知道自己比不過,所以直接認輸了?”
姬丹本是因爲記恨着剛纔東方洛染的話,所以有意找茬罷了,誰知,東方洛染竟是微微一笑,順着她的話承認了,“你說的不錯,下棋並非本少爺所長,怕你們輸的太慘,這一局便讓給你們好了。”
這下,姬丹的話不僅像是一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毫無成就感,更是因爲東方洛染話中的含義直接愣在了原地,轉不過彎來。
而臺下的蒼耀衆人聽了東方洛染居然說出這種話,瞬間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