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而且如果這位刺殺距離再近一些,自己還真不好提前發現。
想到這裏他收起了橫刀。
“說吧,你想去長安做什麼?”
“其實是俺娘病了,俺做刺客無非是想替她治病,但是看了很多幽州的大夫,都治不好,最後有人說這種病只有長安太醫院的大夫能治好,那裏有個什麼神醫孫思邈的後人,姓範,俺想帶娘去看病,但一來沒什麼路費,二來俺又不認識範太醫,還是個契丹人,怕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俺,所以這次刺殺公子失敗,也被您給俘虜了,要殺要刮隨您,但如果想讓俺給你爲奴,你得答應把俺帶到長安,還給俺娘看病!”
呼格把手一攤。
“原來你是來找主家的?”李守總算明白過來,這樣的刺客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放心,俺箭術好,又能幹活,只要管俺和孃的飯就行。如果公子答應,以後俺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俺以薩滿天神的名義發誓會效忠您!”呼格說得很是堅決。
“好吧,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收下你,不過不是奴隸,是家臣。”李守笑了一下,自己居然收了一個射日手爲家臣,實在是撿到寶了。
要知道金彩英射術雖然高明,但限於女子的天性,開不了強弓,只能在近距離發揮威力,但呼格就不同了,李守親自領教過他弓術的威力,在射程普遍只有六十步的大唐,呼格的弓箭絕對能射到百步開外,而且餘勢不減,這就相當於自己這邊多了一名狙擊手啊!
“不過,你射術如此高明,按理說在契丹那邊應該很受歡迎纔是,即便是到了大唐,也能成爲一些將軍的座上賓!爲何會甘於做一名刺客?”李守又疑惑道。
“其實俺原名叫忽赤闊閣,在契丹那邊本來是做百夫長的,替首領東征西討立下了很多功勞。但老首領去世後,新首領有次趁俺外出征戰,跟俺那老婆通姦,後來被俺知道了,就找機會把他們射殺了,然後帶着老孃逃到了幽州!”呼格眉頭緊皺,有些痛苦地說道。
“契丹那邊現在還在不斷找俺的麻煩,以前跟大唐開仗的時候,俺也殺過幾名這邊的將領!所以,只能隱姓埋名做起暗地裏收錢殺人的勾當!”
“這樣啊!”李守有些明白過來。
“跟着公子到長安,不僅可以幫俺娘治病,而且您是皇族,應該能請動範太醫。那裏離幽州又遠,俺的仇人肯定不會跟來,所以俺願意給您做家臣!”呼格再次解釋一遍。
“好了,既然如此,你以後就跟着我,有空就把你母親接到司馬府,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在開陽坊有個宅子,可以先安頓在那裏。等離開幽州的時候再匯合!”李守吩咐道。
“吆!這你都知道。”李守盯着呼格說道。
“其實易縣那事之後,俺跟蹤過您幾天,本來想把俺的大黑馬給拿回來的!”呼格坦白道,“不過現在嘛,權當是俺獻給公子的禮物了!”
“那還行!”李守本就捨不得那匹大黑馬,現在自然是坦然收下。
“你剛纔說的楚大人,是有什麼事嗎?”李守記起自己從大師兄孫傳那裏得到過消息,好像幽州這邊在算計百騎司。
“俺就聽了一耳朵,那人說是要在回程的路上引誘奚族與百騎司動手,其中還提到了楚大人的名字,俺就留心了一下。”呼格說道。
“什麼?!”李守聞言大驚。
看來師兄孫傳低估了田承嗣一方的決心,對方雖然確實沒打算自己動手,但卻想依靠奚人搞鷸蚌相爭、借刀殺人!
怎麼辦?李守心中着急,要不要知會楚青嫣她們一聲?可時間上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
就在這時,屋外一聲響,有人翻牆尋了過來,李守扭頭一看,原來是金彩英。她速度比較慢,李守兩人又在屋裏開聊,沒有打鬥的動靜,所以找了好一會才確認了這個院子。
“沒事了!”李守對着金彩英說道,阻止了她開弓戒備的動作。
“順便介紹一下!”李守一邊說話一邊把呼格帶出了房屋。
呼格順便將地上的一張大弓、箭囊和長刀收起。
“這位就是剛纔的刺客,現在則是李家的家臣,呼格!”李守介紹道。
然後又介紹金彩英給呼格認識。
金彩英看到呼格的大號長弓和箭支,目光有些下垂。
呼格卻是抱了抱拳:“金姑娘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姑娘看來也擅長使弓,以後咱們可以切磋切磋!”
“彩英力氣雖小,不過弓術精湛,適合近射;跟你可不一樣,以後有你們倆在身邊,我可安心多了!”李守拍了拍胸脯。
“對了,你剛纔說有人要引誘奚人對百騎司動手,具體的時間地點知道嗎?”李守又問忽格。
“不清楚!”忽格搖了搖頭。
“這就不好辦了。”李守皺起眉頭,“那你知道現在楚大人她們到了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忽格依舊搖頭,不過看到李守着急的樣子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俺知道幽州城裏百騎司的落腳點在哪。仙露坊第三個巷子裏的徐宅就是,前段時間他們剛搬到那裏!”
“嗯?”李守眼前一亮,百騎司作爲特務機構,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聯絡方法,只要把消息遞過去,他們自有辦法通知楚青嫣。
“那就先去看看!忽格你帶路!”李守一揮手,“大家朋友一場,給她通個信也好!”
“好嘞!”呼格答應一聲,然後帶着李守和金彩英翻牆出了院子,朝着仙露坊行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三人來到了目的地。
此處有座道觀,緊挨着道觀有條小巷,巷子盡頭便是徐宅,這裏的門戶很不起眼,人流也非常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