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蹴鞠那件事?”李寅點點頭,“場地確定了,府裏同意可以拿來給咱們用,但這個真能做起來嗎?”
“當然了,別看就是個蹴鞠,其實好好弄一弄,就可以把他做大做強,做成全長安甚至整個大唐都喜愛的一項運動,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定期組織比賽,誰要想看比賽必須得買票,再把廣告費收起來,每年的利潤絕對比做酒樓強!”李守蠱惑道。
“真的!?”李寅和李定很是喫驚,雖然他們不明白什麼是廣告,但這不妨礙他們對有事可做的渴望。
“按照先前說好的,你們出錢出場地,我和子賢以往返樓的名義出方案,雙方各佔一半的股份,咱們籤個協議。我一會再畫個草圖,你們回去後按照這個草圖把地方改造一下。”
“然後每家再選三十個人,主要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以是家僕、門客,也可以是好朋友,組成三個蹴鞠隊,我再勸一勸扎西王子組建個吐蕃隊。”
“過段時間把人都叫到一塊,我把規則講一講,試着踢兩場,然後咱們各自回去訓練,接着就可以開賽了,等到突厥使者來了,咱們再慫恿他們加入進來。相信一系列賽程下來後你們就會了解怎麼通過比賽來賺錢!”
李守一邊說話一邊派人去拿紙筆:“今天先把協議簽了!”
“咱們都是堂兄弟,籤協議就沒必要了吧!”李寅有些猶豫。
“親兄弟明算賬,其實這個酒樓我和無傷就簽了協議,主要是怕以後再有人找我們合作的時候壞了規矩!”李宬在一邊解釋道。
“好吧!”李寅和李定點頭答應下來,其實他們心裏也沒底,但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上了,不答應顯得自己不爽利,再說反正是四家合作,虧也不會只虧自己一家,於是協議起草好後他們便在上面簽了字。
李守又拿出一張紙畫了個草圖,主要是場地的長寬、佈置,還有看臺結構以及逃生通道的分佈,由於時間緊又不想花太多錢,所以看臺暫時都建議用木料搭建。
李寅所說的地方其實離西市不遠,他家有塊空宅子,裏面的大花園用來改造成球場再合適不過,至於改造費,李寅財大氣粗地表示他先墊着。
好不容易談妥了蹴鞠的事,又送走了喫好喝好的扎西王子、李寅和李定,李守和李宬便再次回到辦公室休息。
這時候有夥計拿着一沓紙走上來,原來是今天準備來酒樓喫免費餐的才子們已經做好了詩,當然其中也包括不少炒菜沒喫夠想再免費喫一頓的人,其中便有醉客樓的王掌櫃。
“來來來!看看今天的才子們都有什麼佳作!”李宬剛纔粗略查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儘管已經打了七折,但是酒樓的收益依舊超過了以往,這讓他充滿了自信,面對所謂的才子也更有了底氣。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爲佳節。寫的不錯嘛!”李宬唸了兩句後瞪大了眼睛,“第一篇就如此好,真是讓人喫驚!”
“拉倒吧!”誰知李守聽完後居然翻起了白眼。
“哎~,無傷,你小時候就沒讀過幾天書,這論武藝我可能不如你,但這品詩嘛,呵呵,你不如我!”李宬有些得意地說道:“此詩不敢說今天詩會第一,但絕對排名不低!”
“作者呀,作者叫王大彪!”李宬看了看詩文最後,回答道。
“哈哈,這首詩我們家侍女都會!彩英!”李守大笑一聲,然後叫了一聲金彩英。
“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後面應該是‘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金彩英嬌笑一聲回答道。
“不是吧!”李宬喫驚地瞅了瞅金彩英,又看了看那張紙,“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還是多讀讀書吧,這詩明顯是前任相國張九齡寫的《感遇》,怎麼就成王大彪的了?”李守哂笑道。
“這個沒出息的王大彪!”李宬罵道:“去!下樓把那個什麼王大彪給我臭罵一頓、趕走!”
一名侍衛立刻聞聲下樓,把正在門口椅子上端坐着的、老神在在的王掌櫃一頓臭罵,然後趕走了。
“他孃的,飯沒蹭上倒是被臭罵了一頓!真他孃的晦氣!”王掌櫃本以爲拿出一首好詩便可以再混頓飯,沒想到原本以爲不學無術的長安二絕居然知道他剽竊,這臉丟的可不是一般大。
“咱們走着瞧!”王掌櫃恨恨道。
……
“再看這首!”
酒樓裏,李宬繼續搖頭晃腦地讀下去:“長安西市多嬌娘,小生與其配成雙?這寫了些什麼!真是斯文敗類!”
“這首?《望嶽》?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好土啊!一點樂府的美感都沒有!”李宬繼續評價。
“不會吧,這首《望嶽》怎麼這麼耳熟?”李守霍得坐直了身子,“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沒錯!你還知道這首呢?看來也是抄的!侍衛,下去把這首詩的作者叫什麼杜子美的給我臭罵一頓趕走!”李宬吩咐道,他有些惱火了,怎麼李守這沒讀過幾天書的居然比自己知道這麼多詩!
“是!”侍衛答應一聲便要下樓。
“慢着!”李守忽然站了起來,“作者叫什麼?”
“杜子美啊!”李宬有些驚訝李守的反應。
“我去!真是老杜!?這首詩就是老杜、杜甫、杜子美寫的!”李守忽然渾身激動地顫抖起來,這可是一代詩聖!我的個天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快快有請,其他的詩都不用唸了,老杜不是第一也得是第一!”李守大喊道。
“什麼嘛?這詩寫的明明不怎麼樣嘛?”李宬嘟囔道,不過看李守這反應,他也不能拒絕,便示意侍衛去請。
“不行,這我得親自去!”李守激動地整了整衣服,“老杜來酒樓喫飯,那就是看得起我,不僅這次免費,以後只要他來就不用花錢,全記我賬上!”
說到這裏他又想起來什麼,一把抓過李宬剛纔讀的那張紙,上面用工整的毛筆字寫了一首詩,正是那首《望嶽》,後面的簽字赫然是杜子美!
“哈哈!傳家寶!”李守趕緊將紙遞給金彩英,“好好收着,回去後跟太白叔的詩放在一塊!”
說完他便匆匆邁步下樓來到了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