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桃李燦春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這暴脾氣
    白琪端着一碗淡綠色的塊莖東西進來了:“侯爺,這是芭蕉樹心,清涼解渴。島上艱苦,沒有好茶,嚐嚐這個吧。”

    這東西汁水豐富,又不太甜,南方的水果甜得過分,燕雲這樣一個大男人很是接受無能,因而這芭蕉樹心意外的爽口。白琪見他面色緩和,試探着問道:“我們這窮地方的窮苦兄弟好些一輩子都沒見過冰雪,島上也運不過來,侯爺你那冰酪是怎麼保存的呢?傳授傳授唄。”

    窮地方,窮兄弟。燕雲冷笑一聲:“我們來說說那個南海一窩蛟吧。”白琪嬉皮笑臉:“哎呦侯爺真是心憂民衆啊,醒來就辦理公事,您這還帶着傷呢。”

    燕雲:“我在南泉三年,這等惡徒之名竟然聞所未聞,讓你們受苦多年,實在慚愧。”“不要這麼說啦,我們都是喫苦耐勞的人麼,大家都理解侯爺的哈哈哈。”

    “理解你個大頭鬼!”燕雲憋屈了好久的一口氣終於爆發了,堂堂都指揮使一直被牽着鼻子走任人擺佈真是夠了。他冷笑道:“不要以爲我們上了岸就是你砧板上的魚肉,周千戶帶着的船隊已經從南泉港出發往這邊來了。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現在逃遁,終身流落海外。”

    “叫你一聲侯爺是給我這兄弟面子,要不我這爆脾氣,不過說實話我也看不出他對天上掉個爹會有什麼喜歡,說不定還是給他找麻煩。”白琪冷笑“老子原來好好兒的日子是被你們硬攪合壞的,還想要什麼好顏色?來啊一起死啊我怕什麼,我又沒有嬌妻美妾大小兒子,我光棍一條頭掉了只是個碗大的疤!”

    ——

    燕雲被這無賴嘴臉氣得死去活來,盧溪月生怕他傷口迸裂,好聲哄勸。他攔在倆人中間這邊打揖那邊做拱,大家都是爲了更好的和諧共處,同一個夢想同一個家,這些氣話就不要說了。

    白琪罵爽了:“沒得商量,老子已經同意出血,人半個都不給。”

    燕雲陰沉着臉,盧溪月兩邊扯和,最後在周千戶到達之前達成一致:燕子島海寇確有其人,就是這自號南海一窩蛟的一幫子,日常打家劫舍搶劫過往商船,並與弗蘭基海商相勾結。經過一天一夜的激烈海戰昌武、昌文、昌盛、昌隆、昌運、昌興並其下另外四條中型船隻全殲南海一窩蛟,擊沉對方船隻兩艘,繳獲弗蘭基蓋倫船一艘,絨克船兩艘。

    於海上擊斃、溺死海匪共計一百三十六名,帶回的人頭四十一個;於追擊中抓活口十六名,其首領XX,XX,XX和XX、XX都梟首······

    “這些匪首名字就煩白大爺費心取一個了。”燕雲陰陽怪氣道。白琪笑眯眯的:“好說好說。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哎,這人頭侯爺到哪裏去湊啊,小生有點怕怕呢。”

    “這就不勞白爺操心了,白爺只要把一窩蛟多年來搶劫而得的珍寶準備好就行了。”

    ······

    第二天就兩個漢子“驚喜萬分”“跌跌撞撞”來向燕大人盧大人報告,他們打漁時在懸崖下發現了一個洞,裏面珠光寶氣,分明是南海一窩蛟的藏寶地!

    當週千戶的船隊來後,看着一箱箱砂金、銀錠子、珍珠、胡椒、乳香、龍涎、絲綢擡上船眼睛都直了,更無論名冊報送朝廷引起的沸騰,無論是殺匪的數量、還是繳獲的戰利品都是開朝以來之最啊!

    白琪是周全人,在從“藏寶洞”往外搬運到村子時,這些憨厚的漁民手軟腳軟,一個站不住把箱子“嘩啦”打翻了,雪白的銀錠子翻滾在白花花的太陽底下。

    “官爺來搭把手吧”質樸的漁民遇到問題當然向官兵求助,當那些士兵嚥着口水同手同腳過來時,感覺到口袋裏被放入沉甸甸、滑溜溜的可愛小東西。

    “官爺們都辛苦了,這麼遠跑來幫俺們,俺們感激不盡。這窮苦小破島沒得好酒菜感謝官爺,官爺看中什麼果子自己摘就是,不能白了手回去。”

    人人有收穫,更別提私下裝在小船上給燕侯和周千戶的箱子。這一趟官差出得人人滿意,快活極了,至於死在海戰裏的倒黴鬼就只能說聲抱歉了。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燕雲和白琪粗粗商量好對策和佈置,白琪自是要忙活把諸多細節砸瓷實去,看他提腳就走燕雲提出一個憋了好久的問題:“那孽畜呢?”

    白琪愣了一下才明白是老子罵兒子,他目光溜過燕侯包紮的左肩膀也就原諒了一個父親的怨氣,在上頭他也不好亂說什麼,只言簡意賅的回答:“小春有些內傷,要靜養,平靜在陪着他。”

    難怪一直沒看見平靜露面。燕侯面上悲喜不辯,只淡淡說:“我去看看。”

    連個他字都不說,鬼知道你是想看天看地看房子還是看那條大黑狗。白琪心裏吐槽、嘴裏勸道:“侯爺還是先別,柳小娘子回來之前小春是沒任何心思聽其他事情的。”

    他自認爲自己是說真話,燕雲卻認爲是諷刺,這認祖歸宗豈是其他事情!他氣得腦袋發暈:“白爺,日後李春這個名字就請勿再提了,這是南海一窩蛟匪首的名字,已經被我斬殺於海上。他的名字——”燕雲停了停,加重語氣一字一頓的道“叫—燕—曦。”

    他推開白琪提腳就往屋外走,白琪正經事情多也就沒去攔燕雲。反正現在兒子殺不了老子、老子估計也不會殺兒子,這家務事就隨他們自己去折騰吧,嗯,要不是自己忙其實還很想端一杯茶摸一把瓜子坐在角落裏看戲呢。

    盧溪月跟在燕雲身後,心裏忐忑。李春住的屋子很好找,和白琪就是一前一後,門口一株肥美豐碩的芭蕉和一株火一樣的鳳凰木,興許是女主人不在,異樣的安靜。

    李春臟腑受震,需要平躺,可他後腦痛得厲害,又不能碰枕頭,於是不管他採取何種姿態基本是都是“難受”和“更難受”的區別。話說靜養即可、可他架在火上一樣煎熬,隔幾分鐘就叫:“靜哥,小桃回來了嗎?”“爲什麼小桃還沒回來”“李四不行的,還是我自己去”“靜哥你說他們爲什麼還不回來啊啊啊我好擔心啊”。

    平靜嘆氣:“他纔出海不到倆個時辰,沒那麼快的,你安心睡一覺,我給你點一點龍涎?”

    “不要,小桃不回來喫龍腦我都睡不着。你說我怎麼就那麼蠢呢,靜哥小桃這次肯定饒不了我,等她回來你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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